国家大局之事,不是顾及个人感情的时候,你这般举动又置殿下于何地?”
杜将离闻言沉默了片刻,哑然道:“我说过我自有我的道理,至于殿下——晚襄的人马就要到了,即便少了我们也无妨。”语毕,暗暗思忱,不行,必须要赶在均墨听到风声后赶来之前,当即转向兵士们,大声问道,“我黎国最勇敢的军人们,你们是要委曲求全为了祈人而战,还是为了守护黎人而战!”
兵士们骚动了,杜将离的话霎时间一呼百应,再看他的侧脸,明显是要无视石云将兵士们带走的神情,既然不惜如此……
石云蹙了蹙眉,咬咬牙,似豁出去了般,道:“好,听你的,去丘阳城。”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十三章
石云当即出发,领着兵士们去往丘阳城,杜将离伫立于城墙,看着军队远去,心中忍不住叹道,自己这下,是全然断了后路,严重违抗军令,论罪当诛,而兵士们,亦一个个被自己影响得极为松散。好在均墨最近忙着与祈王周旋,又要帮忙处理晚襄那边兵士调度之事,□乏术,无暇顾及自己,自己才能趁着老虎不在称大王。
杜将离用力捏了捏眉心,一种疲乏之感从心底升起,顺着血液传遍全身,不由暗道好累,方叹出一口气,猛然间警觉过来,他可是从来都不曾在醒时于精神方面感觉到劳累的,怔怔地看看自己的手,回想到自己在达陇郡那次毫无预兆的昏厥,莫非是——
仿佛感受到了杜将离的情绪,臂间的小虫轻轻地咬了他一记,发出微微的铃音,杜将离轻轻翘起嘴角,这小虫简直神了,虽然不知其究竟有何作用,但就看其贴心程度而言,完全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杜将离转身步下台阶,他有点想不通的是,自己之前戏耍祈军的那次,按杜嵇的性子,该是死抓着不放才对,怎会如此轻易地饶过自己了呢?虽说祈军事务的确比较多,可居然让自己与均墨出殿后,就再没下文了,着实让他不解。
回到寝处,蓝艺方打理好屋子,见了他,奇道:“殿下正与祈王交涉,怎么你没去么?”
杜将离闻言一怔,均墨竟先他一步,随即将手拢进袖中,自己捅的篓子,倒是让他来担了,杜将离淡淡道:“殿下这么做是在保护我。”
蓝艺扁扁嘴,没有领情,他哼哼着记仇道:“如此甚好,免得让你同去又忍不住在殿上打你。”
听着他的埋怨,杜将离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他仔细思量片刻,看来自己在结果出来之前,也只能干等着了。
蓝艺擦了一把额上的汗,坐到杜将离身旁,道:“战事我是不懂,也不清楚你做出每一个决定的缘由,只是就结果而言,将离你为何要屡屡惹怒祈王,违抗他,增加两军之间的嫌隙呢?”
杜将离面上露出些许惊异:“蓝艺,在你看来我的目的是这个?”
蓝艺听他这么问,反而一愣:“莫非你真是此目的?”
杜将离抿紧嘴,没想到了解自己却又身处局外的蓝艺反而看得最通透,他直挺挺地躺至榻上,嚷嚷道:“蓝艺,你亲爱的主人近日来心力交瘁,诸事不顺黯然神伤,眼□力不支,急需补个回笼觉,他一会醒来想吃芝麻凤凰卷、糖莲子、合意酥……”咂咂嘴报了一连串菜名,蓝艺脸色阴沉许多,直愣愣盯着闷头大睡的杜将离,摇了摇头,迈出屋门。
眼下正是夏、祈、黎三国交锋的紧要时期,很久以后,当史书记载到这一段时,只写道杜芒扰乱对战节奏,被剥夺所有权力,软禁在端王宫中,而战局,亦从此时起,急转而下。
杜将离一觉睡醒,便得到均墨与杜嵇商议的结果,之后所有的事务,自己一概不得接触,亦不可离宫,这便相当于将他闲置,软禁起来。蓝艺站在一旁,有些担心地看着自家主子,杜将离默不作声,仰头望望天色,裹了件松垮垮的素纹睡袍,也不管蓝艺担心的问话,径自出门。
他打量了四周,略微沉吟,转入一个小径,穿过几名巡逻的兵士,朝他们施了个颜色,便推开一个偏屋房门,进到其中。屋里一名身着黎军装束的男子瞥到杜将离,施施然起身,迎了过来。杜将离扬起大大的笑容:“好寻律,总算见着你了。”心道均墨的办事效率就是高。
对方立马回了一个比他还热情灿烂的笑:“土匪大人,我可是朝思暮想天天盼望着能与你再相会,此刻见了你,当真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杜将离眉眼弯弯:“彼此彼此。”语毕,两个许久未见的男人各自使出杀猪般的劲道往死里抱了对方一回,杜将离面色一变,直直摊开手,掌心朝上,伸到寻律面前,沉声道:“蚀衣草。”
“放我走,我便给你。”寻律逐字逐句,语调毋庸置疑,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杜将离不为所动:“不给便不放你走。”
两人面面相觑,谁都不肯让谁,杜将离惋惜地看了对方一眼:“不给那也就罢了,我自己想办法去找,不过就是慢些而已。”
寻律咬了咬牙,恨恨道:“算你狠,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杜将离欣慰地颔首:“好寻律,当下战乱四起,国无太平,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身为百姓,自然也要为国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寻律蹙眉:“你明知我对这类事不感兴趣,强逼我来又有何意义?”
“不需要你特意做什么,只要你提供信息给均墨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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