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天很满意地看到众捕快“哗啦啦”掣出腰刀,如临大敌地望空看去,反应当真很快。唯一令人不太舒服的是,他们全都是贴着墙边儿站着,把自己孤零零地撇在了小巷中间。
洪府高高的墙头儿上探出一张大脸,虎头豹眼,张飞一般,只是颌下少了一篷连腮胡子。叶小天只看到一眼,那张大脸就缩了回去,随后一只脚探了出来,片刻之后,罗大亨就骑在墙头,把一具梯子顺到了墙外。
叶小天一群人诧异地看着他,不明白这活宝又要干什么。苏循天凑到叶小天身边,小声道:“这小子跑出来干什么,莫非有什么紧要消息想告诉咱们?”
叶小天瞪了他一眼道:“就你警觉,跟兔子似的。”
苏循天陪笑道:“大人谬赞。”
叶小天冷笑道:“这可不是谬赞。众人之中,数你窜的最快,旁人只是贴墙站住,你一下子就躲出三丈多远去,能否请教阁下,这是什么神功啊?”
苏循天讪讪干笑。
这时那梯子已经顺过墙来放好,罗大亨爬着梯子下来,一只硕大的屁.股在众人头顶晃来晃去,很结实的一具梯子晃晃悠悠的,真叫人担心这位活宝同学会把它压塌。
罗大亨从梯子上爬下来,喘着粗气凑到叶小天身边,笑眯眯地揖了一礼道:“艾大哥,多谢你方才仗义相助,否则小弟一定要被我爹胖揍一顿了。”
叶小天哭笑不得地道:“你爬出来就为了这个?呃,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还要劳动你翻墙道谢,大可不必,你还是赶快回去吧,小心你爹发现你爬墙又要责罚你。”
罗大亨眉开眼笑地道:“不会不会,我以前老说,有人在旁边时心烦意乱看不下书,有人来打扰时也很影响我百~万\小!说的心情,所以我进书房的时候,不管是我爹还是府里头的下人,就没一个敢进来的。”
叶小天摇摇头,苦笑道:“可怜令尊望子成龙,对你真是寄予了太多的厚望,大亨啊,你不该让他失望的。”
罗大亨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油纸包着的桂花糕,大概是回家之后刚刚装备的,他一边撕着油纸,一边道:“我正在努力向我爹的期望靠拢啊。我努力成为饕餮就是。”
叶小天一怔,道:“饕餮是什么东西?”
罗大亨道:“饕餮不是东西,是龙子,也算是龙啊。龙生九子,各有不同。龙之六子饕餮,平生最好美食……”罗大亨说到这里,大嘴一张,河马一般,一整块桂花糕就进了嘴巴。
罗大亨一边奋力嚼着桂花糕,一边含糊不清地对叶小天道:“我从小就没有朋友,也没有兄弟。上了县学之后还是没有朋友,也没有兄弟。你对我很好,真的很好,我要拜你当大哥。”
叶小天啼笑皆非地道:“我说龙之老六,你别闹了成吗?拜什么兄弟呀,本官还有公务在身呢,这就走了,你快回。”
罗大亨一把抓住他道:“别别别,你别走,我和你真的很投缘,真的真的。”
叶小天道:“你别看我是当官的,一个月的俸禄其实没有几文,贵州财政紧张,就这么一点俸禄,还常常拖欠不发。”李云聪、苏循天及一众捕快心有戚戚焉,一齐点头,唏嘘不已。
叶小天道:“我这么穷的人,实在高攀不起你这位富家公子啊。”
罗大亨道:“贫富之交难道就不能做兄弟了?兄弟嘛,有通财之义,你的日子既然过得这么苦,我把我爹每月发给我的月钱分给你一些可好?”
叶小天道:“兄弟是能随便认的么?我认兄弟的条件可是很苛刻的。”
罗大亨道:“有多苛刻?我爹说过,只要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大问题。小弟认你这位大哥,平时也不会很麻烦你,就是请你时不时地帮我编个瞎话儿,糊弄一下我爹,小弟每月孝敬你一两银子,怎么样?”
叶小天拂然道:“你这是在侮辱我。也是在侮辱‘兄弟’这个词!”
罗大亨挠了挠头,道:“五两?”
“我是有原则的人!”
“十两!”
“本官像是为五斗米折腰的人吗?”
“二十两!”
“兄弟无价,情义无价。”
“五十两!”
“说话算数,咱们马上斩鸡头,拜把子!”
李云聪、苏循天及一众捕快:“……”
叶小天用最简单的仪式、以最快的速度认下了这个送财童子当兄弟,揽着他的肩膀,亲亲热热地问道:“兄弟,你爹每月给你的零花钱有五十两吗?”
罗大亨眉开眼笑地道:“大哥你放心,零花钱当然是没有五十两的,不过只要我说买书、买文房四宝,我爹就舍得花钱。而且那书值多少钱他也从来不问,至于文房四宝,我用的越多他越开心,所以……嘿嘿。”
叶小天道:“这样啊,那你每个月只要能扣出五十两的银子就好了,不要太多知道吗?你看你爹正当壮年已生华发,持家养家实属不易,你可不能养成大手大脚的习惯。”
罗大亨连连点头,感激地道:“别人老是欺负我,从来没有人像大哥你这么关心我,大哥你对我真好。”
李云聪、苏循天及一众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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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天愉快地和心愿得遂愉快无比的罗大亨挥手道别。罗大亨吱吱呀呀地爬上高墙,顺着梯子又爬回去了,叶小天则往施必行家赶去,对于李云聪等几个捕快古怪的眼神儿,叶小天视若无睹。
罗大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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