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忍吗,
孟明远负手站在宫墙外,仰头看着湛蓝天空飘浮过的几丝云彩,嘴角微微有些嘲弄地扬起。
他如今所处的时空,所在的位置,所要面对的一切,残忍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太大的感触。他如果不狠一点的话,那么有的是人会对他狠,估计还得是残无人道的狠,
死道友,死贫道,
答案早就是注定的了。
皇帝为他的身家性命担忧,而他更为自己的身家清白担忧。
信任,
现在就让他信任一个曾经挥刀相向的并对自己口出不逊的人会对自己忠贞不二,孟明远承认自己做不到,因为做不到,所以那个要求就必然不会更改。
宦官这个人群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用的,孟明远打定了主意在那人成为公公之后,将他推给开华帝那混蛋,他看中的他自己留着用吧。生死由命,富贵在天,阎王要人三更死,谁也留不到五更天。
令他想不到的是,开华帝已经料到了他会有这样的推辞之言,明旨赐内卫一名于丞相。
默言,这便是改头换面后刺客的名字,由开华帝赐名。
孟明远长长地吐了口气,帝王心术啊,皇帝成长得愈快,愈好,为人臣子的路便愈不好走。
只可惜,再不好走他也得继续走下去。
罢了,既成事实的事想也无用,还是继续回中书省忙自己的公务吧。
老实说,这几天看户藉册看得直想吐血。
孟明远伸手拍拍自己的额头,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丫的,皇帝这货让他本来就快要炸的脑袋更涨了,简直就是添乱的一把好手啊。
心情不舒爽的丞相,决定找个人去喝两杯小酒。
户部尚书荣幸中选。
要说丞相大人和户部尚书这两人,花钱的时候虽然积怨很深,但搂钱的时候一直是步调协调统一的,狼狈为奸说的就是他们这种人。
勤恳为国工作的户部尚书就这样在上班时间被当朝丞相给拽出去开小差了。
丞相大人开小差开得十分的光明正大,就那么明晃晃地穿着他那身招摇惹眼的紫色相袍,拉着穿同样色系,但颜色稍逊的户部尚书进了一家酒楼。
你要说孟明远这货吧,在京城那真是个家喻户晓的人物。
他那年龄,加上他那身标志性的官袍,简直就是一张最直白的身份名片,一目了然。
“相爷,您里面请,楼上有雅间。”掌柜的亲自相迎。
“拿点像样的酒上来。”孟明远随手就扔了一锭银子出去,足足得有十两。平时他身上一直会带银袋,虽然用到的时候通常不多,随从庶仆或者护卫都会替他处理那些琐事,但随身带钱是孟明远的习惯,这是上一辈子就养成的良好习惯,改是改不掉了。
又被丞相抢了付钱权利的庶仆,没趣地摸摸鼻子,决定下次一定要手快。否则的话,也显得他太没用处了。
酒一上桌,孟明远便拿了一只酒壶开始自斟自饮。
这让户部尚书看得有些蹙眉,忍不住就劝了句,“相爷,这样喝酒会醉的。”
孟明远嗤笑一声,咕哝了句:“醉了倒好。”关键他的神经总是绷得紧紧的,理智从来不肯让自己处于头脑不清楚的境地。
户部尚书悟了,看来丞相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难得这次丞相竟然没有去找别人的晦气,而只是拉他出来喝闷酒,真难得!
“老卢啊,有时候我真是挺烦你的。”
户部尚书心说:老朽大多时候更烦你。
“不过,你要说让我拽着一起喝酒的,你老卢也是数得上的号的。”
户部尚书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干了。
这话他爱听,人人都把他看做丞相一党,虽然事实上他也确实是丞相一党的,但是能让丞相亲口说出这样的话,到底还是有些自豪的。
“相爷何事心烦?”
孟明远瞄了他一眼,摆摆手,“别问,陪我喝酒就好了。”
户部尚书便不再问。
“最近范阳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劳相爷动问,一切皆在意料之中。”
孟明远便笑了,“那本相要说声恭喜了。”
“不敢,托相爷洪福。”虽然当初明着坑了他们卢家一把,但是也真真切切地把好处给了他们卢氏一族。丞相这货,常常是让人恨得咬牙切齿之余又忍不住感恩戴德心存佩服的。
矛盾!
就两字,这就是丞相通常给人的印象,他就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
孟明远呵呵笑了两声,挟了几筷菜蔬入口,道:“老卢你是个谨慎的人,想必家人也是一样的性子了。”
户部尚书神情一紧,“自然。”
“那本相就不操心了,凡事适度最好。”
户部尚书两手平端酒杯,敬了孟明远一杯。
孟明远老实不客气地受了。
户部尚书在心里叹气,明明是拉着自己出来喝闷酒的,可在喝闷酒之余丞相这家伙也不忘做点儿别的事来提醒一下旁人他随时随地都可能会打你个措手不及。
该不该对丞相喝闷酒这件事幸灾乐祸一下呢?
答案肯定是不该,不定他喝闷酒这事根本就是个烟雾弹,丞相这货委实太喜欢坑人了。即使是一条船的人,他坑起来也是驾车就熟,毫无心理负担的。
“要想富,先修路,修路那就得拨款。”
户部尚书突然觉得陪丞相出来喝酒这事成本太高,他是不是觉得一个人喝闷酒不过瘾,想让他这一部尚书也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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