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开口的是赵穆,他朝着刘玉点头,挥手,指了个位置:“女郎,坐吧。”又看了一旁半躺着闭目的郁三郎,他轻咳一声,“叔平。”半响,郁三郎才懒懒地支起身来,一袭红衣松松垮垮,随着他的动作,稍稍敞开了些,露出了一截白皙的肌肤。在这古朴的船舱内,这样一幕,真是香艳至极,妖媚入骨。起身后,他玩着自己的长发,不咸不淡地应了声,算是给足了赵穆面子。
“赵郎,阿玉想单独与三郎谈谈。”赵穆可是帮了她,要是到时连累了他,可就不好了。
“好。”赵穆自然愿意,要知他把这懒家伙从郁府拖出来已是花费唇舌,这家伙上了船后一直半死不活的,现在他巴不得离开,去寻些乐趣。
等赵穆离船后,郁三郎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好似眼前根本无人。
就是这番态度,激怒了刘玉:“郎君,阿玉今日来是要话要告知郎君,阿玉不愿为郎君妾。”这时郁三郎睁开了眼,神色冷漠地看着她,好似在嗤笑她的自以为是,端起酒杯,拿在手中把玩。刘玉笑了,现在这家伙多拖延一刻,就是在自寻死路,“反正郎君也不喜阿玉,又何必纳为妾室?”
“赏字。”
什么?赏字?
郁三郎不以为然,慢慢说着:“你懂赏字,而我喜欢写字,我纳了你,有何不可?”昨日,刘恶便派人前来,说是要纳了他家女郎,礼数务必做全,他已全然应下,不想今日这女郎竟当着他的面说出了这番话,真是可笑至极。
其实刘武得了那圣旨的事他已悉知,不过他对朝堂之事不感兴趣,也不愿去深究里头的利益,到时可以借此纳了这女郎。抬头,对上了刘玉怒意的目光,好似在质问着,因为赏字而纳她的可笑理由,对此,他轻勾唇角:“不过纳妾而已,若是哪日我好琴,纳上一位会琴的女郎,也未尝不可。”
这个贱人!仅仅因为会赏字,他就要纳了她!刘玉恨不得大骂出口,然后暴揍他一顿!
这时船下传来了嘟嘟的声音,刘玉这才醒悟过来,现在还不到时候,她绝对不可以浪费了银子,还放过了这个贱人。瞥回了一股子怒气,刘玉假笑:“若郎君要阿玉赏字,郎君召唤即可,也不必纳了阿玉。”盛怒之中,她觉得她的声音都变得不像自己了。
他摇头,否决了刘玉的说法:“纳了你,我想何时召唤就何时,岂不方便?”再说,只是妾而已,他也不需放在心上。说完,他就闭目,再恶兴致开口了。
蹭地。
刘玉起身,重新戴上了斗笠,只甩下一句:“郎君保重。”下一刻就要到西天了,可不是要保重嘛。未等刘玉上自家小船,赵穆的船就开始摇晃了,她吩咐船夫开些划开,待划到有些远了,才站在船头,看着那场好戏。
水底的好手们已凿了许久,船底已凿了一个大洞,过不了片刻,小船就会沉了。郁三郎半躺着,浑然不觉,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直至船夫在外禀告:“郎君不好了,船要沉了。”他低头一看,果真,水从一个洞中溢出,眼看着马上就要沉了。船夫在外扯着嗓子呼叫,照理说,赵家的仆人也是崇尚礼仪的,这样呼救真是难看,可现在他们的小船在河中,若不扯着嗓子,还真的不会有人看见。
楼上的赵穆听了声音,面色一白,立刻吩咐仆人下去相救。
等仆人下了楼,那船已沉了大半,船夫已吓得大叫,但见里头的郁三郎,端身坐定,面色不改。在远处的刘玉冷哼一声,死到临头了还在装,她就看着,等真正沉船了,那家伙还沉不沉住气,还纳不纳得了她!
“贱人快死!”
“女郎说谁?”余姬笑问,而后咦了声,“那不是......王九郎?”
刘玉猛然抬头,见着远处乘船而来的一道白影,是他,是王蕴之。她呼吸一紧,不为其他,而是想着这王蕴之来了,那郁三郎岂不是有救了?含恨地盯着那道白影,她极为不甘地看着那只船靠近了郁三郎。
站在船头的王蕴之,见了坐在溢水的船内镇定自若的郁三郎,他笑了:“莫不是叔平要学那屈子,也来个投河自尽?啧啧,看叔平的样子,还未学到屈子的半分情怀。”原本他闷在府中,经由王齐劝了才出来的,果真,这出来头一遭就遇到了这一幕,当真是痛快。
“郎君,救命啊!”船夫在船头跪下,磕头。
王蕴之摇头而笑:“不急不急,这水还未满呢。”船里的郁三郎刮了一眼,眼看着这船真的要沉了,王蕴之又道,“若是你能把你府上的字帖送我一两副,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二。”
“趁人之危。”郁三郎吐出了这几字,他府上的字帖,那可是历代名家之作,只是现在情势所迫,他也无奈,“快些垃我。”见此,王蕴之这才派人救他上来。郁三郎上了船后,吐出气,好半天,才道,“子远,你怎的才来?也幸好你来了,否则......穆之不是约我们同来,说是共赏湖光山色?”他皱眉深思,忽的恍然,“呵呵,我上当了穆之的当了,他今早来找我,说是也邀了你一道。上了他的船后,根本不见你的人影,到时后来来了个刘家女郎。”
“刘家女郎?”
浑然未觉王蕴之语调清冷,郁三郎继续说着:“说起来,再过三日就是我纳了那刘家女郎的日子,子远,到时来喝杯薄酒吧。”说完,抬头见了王蕴之面色冰冷,他有些不解,“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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