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上下都在传自家郎君被猫所伤,可稍长个心眼的人就知那并非什么猫,而是说那个粗俗的庶族女郎。想那女郎从前就倾慕郎君,如今趁着请罪之际,还在郎君身上动起手脚来了。
不过见那女郎这番说辞,莫不是郎君的伤口还真不是她所为的?
对此,刘玉很是满意,王蕴之朝她看去,淡淡勾唇,这个女郎,真是有趣,竟能想出这法子。掩唇而笑,道来:“如此,便派人去了这些恼人的野猫。”
“是。”护卫们齐齐抱拳,可却在心中纳闷,这王家守卫何等森严,怎容野猫入内?
“马车可备好了?”
“就等着郎君了。”一个奴婢答道。
颔首,王蕴之唤过了刘玉,一道出了院子。到了府门前,停了两辆考究的马车,说是离府,只因王蕴之的别院实在不缺什么,就带着随身之物,所以这马车唯有那么两辆。刘玉行礼了,快步走向了后边的一辆,刚走了几步,他便唤道:“不知女郎欲往何处?”
“自然是上马车了。”主客有别,可不是要分开而坐嘛。
王蕴之徐徐走来,步调低沉,就连说出的话也染上了这份沉重:“哦,那女郎可知你现下的身份?你为王某之婢,自当与王某同行,如若不然,王某有何吩咐了,岂不无人相应?”这话被他说得天经地义,刘玉听来自觉有些刺耳,想着那天这厮还当着父亲面保证断不会真使唤她的。一气之下,她回了一句,说一出口,刘玉就后悔了,因为他接下去的话是,“女郎不想,王某自不会勉强,只是外人看来,这请罪毫无诚意,女郎以为,何时才能回府呢?”
这厮,居然以此要挟,委实可恶!
自然了,刘玉也不甘示弱,顺着他的话下去,歪着脑袋笑笑:“那阿玉今日为婢了,郎君就能放阿玉回府了?如若不然,阿玉为不为郎君之婢,可不都是一样嘛。”
微微一怔,王蕴之笑着走近,抬手,旁若无人地轻揉着她的发。低下头来,用近乎宠溺的语气哄着,好似将她方才的一切当作了闹着脾气:“乖,随我一道。”刘玉抬头,对上了他如水的目光,猛然瞥头,哼了声,又是这般,又是这般的温柔,他可知道,就是这份温柔,真真是要了她的命。
最后,刘玉还是随王蕴之上了马车,不过她可是不声不响,躬身跪坐一旁,决意顺了他的话,安安分分地当起了奴婢的差事。煮酒焚香一番后,方想小憩片刻,王蕴之长手一勾,将酒杯带走,仰头喝尽,晃晃空荡荡的杯子,笑笑:“倒酒。”
刘玉起身靠近,倒了一杯,他便喝一杯,如此三五下,她举着酒壶的手都有些酸了。蹙眉,放下了酒壶,劝着:“郎君再喝下去,怕是要醉了。”
摇摇头,抿起嘴角,将酒杯慢慢递至她面前,以杯代手,轻柔地挑起她的下巴。俯身而下,谈吐之间,淡淡的酒香袭来:“女郎倒的酒,很好喝。”也不知是不是那酒在作怪,刘玉只觉那话听来,尤其,醉人。双唇翕动了会儿,她想回些什么话才好,这时马车忽然停下,她一个后仰,险些撞到了案几。
这车夫驭车多年,从未如此鲁莽停车过。王蕴之低头扫了眼,好在这女郎手脚极快,没有伤到,确认了无事后,他靠在垫上,沉声问来:“发生何事了?”若寻常他是爱笑的温柔公子,那此刻便是冷意非常,所以车夫一听就赶忙下车行礼,回着,说是前方突然遇上了淮南王的车队,他们人数众多,也不便相让,这才停了下来。
淮南王的车队?
在王蕴之先移开了车窗后,刘玉也起了身,望向窗外。
离他们不远处,是淮南王浩浩荡荡的车队,一车一车地往城门的方向驶去。周遭有不少人,指指点点的,大意在说,这淮南王前些日子风风光光的来,怎的现在灰头土脸地回封地了。这也是刘玉不解的,回眸,见王蕴之神色淡若,轻念了句:“果真如此。”此时的刘玉在兴头上,浑然未觉他伸手半圈着她,直至而后传来了他温热的呼吸才惊醒过来,只是晚了。已入他怀,他又怎会让她有丝毫逃离的可能?
扭头,瞪目,用手肘顶着他:“郎君!”这可是在马车上,人来人往的,若是......
“嘘。”修长的手指点了她的唇,王蕴之轻松躲过她的手肘,理着她鬓边凌乱的发丝,指了个方向,“可见到那些士兵了?那是太后的人,女郎,你可知道这是何意?”他低头看着她,这建康城中女郎虽多,风雅有余,却是余韵不足,不如怀中这位,谈天说地的,都能有个响应。
太后......
曾听闻陛下病重,太后欲取而代之,现在太后对诸侯王都开始下手了,如此一来,这江山都要易主了。刘玉皱眉深思:“太后想将天下改姓冯了?”
王位之争,历朝历代都不可避免,谁人坐那龙椅,其实都不重要,可如今不同了。若真的改朝换代,士族的地位权势全然不会改变,可他们不同,身为庶族,本就是靠着军功上位,到时少不得拿刀拿剑,做出一番流血牺牲了。
唯一令刘玉感到不安的是,那身为庶族的刘家,又会如何?
恍神之际,车外忽然有一男子放声高歌。正在陆陆续续赶路的车队也停了下来,看着大街中央持酒而歌的癫狂男子,那男子高高举起酒壶,嘭的一摔,酒水四溅,这般突如其来的举止吓到了不少人。他哈哈大笑,笑得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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