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并没有什么变化,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和当年朱棣离开时并没有分别。。
即便是文武百官,似乎都没有受过任何的惊吓,一切……都如此的平静,平静得让朱棣有些不太适应。
唯一不同的,就是过了朝阳门悬挂于城楼上示众的尸首,朱棣在这里驻足,淡淡地道:“那是何人?”
朱高邃在旁伴驾,连忙答道:“那是敌酋马哈木,还有他的孙子也先,此外,还有鞑靼部的敌酋乌雅卓……”
朱棣不由感慨,道:“马哈木这个人,朕和他也算是打过交道,北元四分五裂,各路豪杰纷纷而起,这个马哈木趁势而起,也算是时势英雄,他以准格尔部为骨干,侵吞无数部族,又立黄金家族的后人为汗,挟天子而令诸侯,是个枭雄,想不到也有今日。”
朱棣的唏嘘不是没有道理。
对于这个马哈木,朱棣确实了若指掌,即便是做了天子,朱棣的心里也不曾对大漠的北元残余有丝毫的松懈,这几年,马哈木就是他最关注的一个,此人狡诈无比,是大漠之中一个不可小视的人物,朱棣原以为将此人打倒的会是自己,只是令人啼笑皆非的是,这个马哈木竟然折在了一群无名之辈的手里,想必……马哈木会死不瞑目吧。
朱棣站着那儿,远远眺望马哈木的尸首,心里倒并没有丝毫的怜悯,只是感慨了一番。旋即继续前行。
浩浩荡荡的人亦步亦趋的跟在天子的身后,两侧的街道也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通往紫禁城的街道已被净空。两道上倒是有不少百姓,纷纷拜倒。
一切……都如此的井然有序,朱棣忍不住微微一笑道:“倒是辛苦了诸卿。”
这本来只是一件很随意的话,谁知这时,那兵部尚书周力帆却是道:“陛下,微臣人等哪里当得了辛苦二字,不过是依命行事罢了。若非赵王殿下指挥若定,布置妥当……”
朱棣微微愕然,他不由觉得有些奇怪。
可是这周力帆在说话的时候。其他的大臣竟纷纷点头。
朱棣原以为这事应当是京师之中德高望重的大臣所布置出来的,可是谁曾想到,大家却都异口同声的道是赵王的手笔。
按说,这赵王只是个藩王。在大明朝。百官什么都怕,唯一不怕的就是藩王,相反,为藩王说好话反而是禁忌,你看那御史,隔三差五都在弹劾藩王的过失,至于赵王,更是藩王中的典范。他的凶名,还有诸多斑斑恶迹。早已在都察院里挂了号了。
也就是说,在场的这些人实在没有必要为赵王说话,因为拍赵王的马屁不会有任何的好处,甚至有可能会被人指责。可是瞧大家一脸信服的样子,纷纷点头,如此说来,京师里的事还真是赵王布置。
赵王一向浑浑噩噩,怎么突然之间竟是如此稳重起来。
朱棣有些不信,可是见赵王一脸谦逊的样子,心里又不免动摇,禁不住在嘀咕,莫非经历了此事,自己这个儿子竟是一夜之间长大了。
能够摆平北京城的一群老官僚,还能将整个北京布置的如此井井有条,想要做到这一点,可不是很容易,更何况如今是大战刚刚结束,百废待举之时,这朱高邃莫非是个天才不成?
朱棣越琢磨,越是觉得不可思议,最后苦笑着深深看了朱高邃一眼,拉住他的手道:“遂儿莫非是贤王么?”
这本是一句玩笑话,实在是朱棣的心情太好,可谓心花怒放,所以固然平时稳重,不怒自威,可是在这时候却也不免开些玩笑。
一场北京保卫战,全歼瓦剌和鞑靼主力,从此大明再无边患之忧,单凭这一点,里头的意义就决然不同。朱棣带着三十万精锐出关,虽然自信满满,可是对付这些瓦剌和鞑靼人尚且只有九成的胜算,不敢把话说满,而现在……
想到这里,就更加不可思议了。
更不可思议的时候,北京城里和自己此前的想象全然不同,这一路走过去,哪里有半分的混乱,所有的布置都是天衣无缝。
在朱棣开了这句玩笑之后,朱高邃认真地道:“平日都是父皇庇护儿臣,是以儿臣的言行不免莽撞一些,此番围城,儿臣想不做贤王也是不成了,能为父皇分忧,儿臣再欣慰不过。”
这句话的意思是,自己其实是很有才的,之所以平时浑浑噩噩,只是因为有你这样一个好爹,现在出事了,只好为爹分忧了。
一下子便把孝心表现了出来,与此同时又把父子的感情渲染的淋漓尽致。因为你是个好爹,所以我才如此,其实这一句话很对朱棣的胃口,从前朱棣或许对赵王有点恨铁不成钢,可是现在,只是觉得满肚子都是温情,这是自己的儿子,自己做老子的保护着庇护着他,他浑浑噩噩,稀里糊涂一些,又有什么不好。
至于此子从前稀里糊涂,今日却令人刮目相看,又似乎好解释多了,他并非是没有才干,只是因为自己这父皇的光芒太盛,所以才是如此,这个儿子的才干看来不在他的兄长之下。
朱棣心情大好,他这时又想起了郝风楼,郝风楼这个家伙今日似乎低调得有点不同寻常,朱棣朝郝风楼微微一笑,他心里清楚,没有神机卫,没有那些犀利的火器,这北京城是守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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