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风楼这几日回京,倒是忙碌得很。
不少人登门造访,自是晓得郝家这个新贵,如今又要上一层楼,此时不努力打一些交道,还等什么时候?
原本郝风楼是很不愿意与这些人打交道的,从前能躲就躲,终究这些贵族在他眼里都是一群趋炎附势之徒,可是却不知是不是受了郝政的影响,郝风楼却总算拿出了郝家男主的姿态,每日会客。
锦衣卫那儿是非去点卯不可的,钦差的差事已经交割,如今该当值的还要当值,他去了北镇府司,北镇府司那儿,纪纲显得有些憔悴。
这位纪大人总算碰了个钉子,而这个钉子偏偏是他招惹不了的。
锦衣卫再厉害,终究还是外臣,他纪纲即便是都指挥使,也算是坐镇一方、独当一面的人物,可是终究他不是太监,他不能日夜伴驾宫中,也不能随时传递消息,这就意味着,无论任何事,人家都会比他快一步。
这一步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实则却是关系重大,纪纲感觉自己坐冷板凳了。
而接下来更可怕的是,东厂突然来了诏狱,直接传了天子口谕,放了几个名士,这还不算,甚至直接寻觅了几个锦衣卫直接带走。
这几个锦衣卫再也没有了踪影,有同知亲自过问,得出的结果却是这是天子的意思,至于这几个人是死是活,就只有天知道了。
等到纪纲亲自过问了此事,才知晓了问题的严重。原来是这几个人‘擅作主张’,居然以建文余孽的名义拿了几个名士。当听到这个,纪纲的脸色就变了。
纪纲只这一问,立即就明白他被人坑了,这几个锦衣卫一定是受了王安的收买,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事,锦衣卫前几日四处拿人,以至诏狱人满为患,这是纪纲的命令没有错。下头的锦衣卫拿了人直接去诏狱过审。这也没错,由于拿的人多,所以经历司那边核实得并不严格,反正上头有交代,总要杀鸡吓猴。
于是乎,打着建文余孽的幌子将人丢进去,王安在御前随口说上几句。天子自然而然免不了要动怒。
至于那几个被东厂‘拿’去的锦衣卫到底是已经被灭了口还是别有安置,纪纲就不清楚了。眼下他是有理说不清,百口莫辩,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反而东厂借此不断壮大,论起天子信任,锦衣卫不如人。如今连人手和权利,锦衣卫也大大不如人了。
此时的纪纲感觉自己像个夜壶,天子已经尿过尿,如今却被一脚踢进了床底下,这种憋屈之情可想而知。
越是如此就越要谨慎。纪纲这个人便是如此,可是这样下去也委实不是办法。此时郝风楼前来求见,纪纲自然在公房里见他。
“郝佥事啊,恭喜,恭喜,实在恭喜啊,你再立新功,龙颜大悦,只怕这一趟又少不了加官进爵,哎,少年英雄,委实令人称羡。如今你既是卸了皇差,这北镇府司的差事,你却是不能再不管了。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京师和从前大不相同了,你刚刚回来,许多事或许不明白,不过老夫却少不得还要依仗你的。”
郝风楼忙道:“大人客气,卑下自是听从大人调遣。”
无论如何,纪纲就是自己的上宪,这层关系不变,郝风楼绝不会对纪纲失礼。
纪纲微微一笑,道:“你大可以先歇几日,等养好了精神,老夫自会给你安排一个好差事。是了,倒是昨日,汉王有点儿生气。”
“哦?”郝风楼皱眉道:“却不知汉王殿下所为何事。”
纪纲叹口气道:“还不是你,平时汉王殿下和你素来亲昵,终究是义兄弟,这心里透着一股亲切,你倒是好,回来了京师也不去拜望,这是什么道理。罢,这是你们的事,老夫也只是随口一提而已。”
纪纲并不急于给郝风楼直接安排差事,因为他有预感,东厂那边必定会有动作,所以呢,这事儿还是放一放再说,且看东厂那边有什么举动,再见招拆招。
他刻意提起汉王,这倒是实情。朱高煦曾几次拉拢郝风楼,说是兄弟之情,这却是过了一些,如过要算,太子和汉王才是亲兄弟,也不曾见汉王和太子有多亲昵。无非还是想借郝风楼与太子分庭抗礼而已。
郝风楼的能力其实已经不容置疑,得到此人,确实能增添那么一两分胜算,这对眼下境遇并不好的汉王来说当然重要。
可是郝风楼也只是撇撇嘴,客气一番,旋即告辞出去。
汉王的算盘,他当然懂,可正因为懂,却实在不想趟这趟浑水。
其实郝风楼也乐得清闲,若是纪纲安排了差事,每日在北镇府司办公,却也烦躁,还不如趁着‘歇养’的功夫好生歇一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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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清早,郝风楼便出门了,他倒是想歇下,闭门不出,无奈何紫金山那儿,郝风楼许久不曾去过,此时若是不去,心里不免放心不下。
出了城,待到了紫金山西麓,这里早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里的造作局主要负责朝廷的火器制造,工坊其实并不多,毕竟朝廷的需求也是有限,可是一座座的烟囱却是不少,不少的高炉冒着滚滚浓烟。郝风楼轻车从简,直接上了上头山峰。
山峰之上便是寺庙,这偌大的寺庙里就更加热闹了,神武卫、造作局的中枢都在这里,来来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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