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踩?要不是钟越好看,白杨早就暴打他了。
钟越握紧了他的手,“你是不是很后悔遇见过李今先生?”
白杨有点恐惧,钟越怎么突然说话利索了,他把想吐的东西又都咽回去了。
现在提起李今他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谁命里没碰过一两个人渣呢?
白杨笑了笑,钟越却打断了他的话:“就算……他们是一样的人……我也想那么,后悔一次。”
白杨再次沉默了。
他回握住钟越的手,不知为什么,有点想哭。
谈话以无果告终,钟越虽然舌头打结,口才却很叼,说到最后,他居然又开始开导白杨,问他是不是跟金总吵架了。
白杨一脸问号心想你怎么知道我跟那个大混蛋吵架了。
钟越向他一笑:“你这几天……都在公司。”
嘁……说得好像他很不努力一样!白杨不高兴了,白杨要有小情绪了。
钟越担忧地劝他:“金总……那么好,你们……别吵架。”
白杨不理他,钟越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跟金世安吵架,还不是为了你小钟。
金世安已经一个星期没在白杨面前以任何形态出现了,不管是实体的还是文字的。
白杨现在已经不生气了,他甚至有点儿着急。
仔细想想金世安对他真是挺好的,为了这点事跟他吵架是不值得。但是要他抹开面子去找金世安主动和好,他又不想去。
白杨在床上滚来滚去,他在等金世安再发一个短信给他,再发一个,只要再发一个,他就原谅他。
——白杨也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大的自信,过去李今跟他拌嘴冷战,从来都是白杨主动去和好。两个人见面,肯定是白杨先说对不起。金世安比李今强万倍,偏偏他就是耍起性子来了,金世安不继续哄他,他就这么干耗着等。
说实话,金世安这样财貌双全的类型,换做其他男人,一个星期可能早就跑出去偷吃了。白杨想都没往这上面想,他就是有这个底气,坚信金世安一定会来哄他,一定会再来道歉。
明明做错的是他金总,又不是自己。
白杨在床上滚着,心里想着,大概这就是被爱的有恃无恐。
可是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星期,白杨有点儿慌了。
他在纠结要不要主动给金世安打个电话。
这一个星期他也没心思见他的南小鸟,他鸟被放置y。白杨举着电话看,眼巴巴盼着电话能响起来,上面显示“穿越哥”。
电话还真的来了,可不是他的穿越哥,电话弹幕“太慢了”“服务态度差”“说实话当初我是不想接的”。
是快递。
“白杨吗?顺丰快递,楼下来拿。”
白杨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下来,快递很薄,打开来是個信封,信封拆开,是十分漂亮的三四张旧式花笺,夹着两朵压得平平整整的梅花。
是金世安的信。繁体,还是竖着写的。
卿卿吾愛,見字如晤:
體無恙否?心安樂否?藝人之工作順利否?
屈指算來,吾與汝七日未見,人言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七日之長,煎熬甚苦。人生苦短如斯,言語小恚,便有這許多煎熬,若他日真作計較,又當何以自處?思來想去,日夜翻覆,更覺會日何短,隔日何長?憂思何繁,歡顏何驟?
吾心愛汝,願見歡顏,恨吾怨吾,皆吾自取。當日失言,悔之不及。前日電訊致歉,卿定有閱之,閱而不復,非卿之過,是吾書未達意,辭未達情。游目天地,何以悅卿?雖天涯海角,卿所樂之,吾必往之,幽王癡情,敢笑薄之——此等甘辭蜜語,不能訴吾衷情于一二,卿心明澈,願可鑒之。
論愛侶之屬,愛之尤甚,怨懟尤多,相思酷刑,甚于斧鉞。吾與卿七日未見,此卿卿于吾小懲大誡,吾必銘記於心,定無再犯。昨日歸家途中,見有春梅余香枝頭,衷情難表,癡意難訴,春意兩瓣,托于鴻雁。東君有意,顧惜芳春,卿卿當如東君,顧惜吾心。
最后一张纸只有两行正楷大字:
以上那些我知你必定看不懂,只看這最後兩句罷:我在你樓下等你,一起去閱江樓吃龍蝦。
白杨看得想笑又想打人。他虽然文盲,信里“爱”啊“衷情”的他还是看得懂的,太肉麻了,可是金世安的字这样好看,像他的人一样,清隽挺拔,端厚温雅,淡墨写在双飞燕的花笺上,说不出的缱绻缠绵。
白杨生平第一次收到这么精致的情书。比上学时候女孩子写得还漂亮。白杨翻来覆去地看那几张花笺,又看最后一张的龙虾邀约,他又开始在床上滚了。
电话响了,这次真是金世安。金世安在电话里微微带着笑意:“可还生气?都是我不好,你再不见我,我真要死了。”
白杨还要矫情作态:“你在哪儿呢?”
世安敲他的门:“我在你家门口。”
白杨又拿起信来看:“不是说楼下等我吗?”
世安无奈:“我想你,不知不觉就走了十六楼,上来见你。”
白杨放下心来耍性子:“不见,今天就不见,要见明天见。”
世安沉默片刻,失落道:“那你早些休息,我先回去了。”
“……”
白杨傻了,这人不按套路出牌啊?明明再哄一下就好了啊?
世安的脚步真的轻轻向电梯那边去了。白杨扔了电话追出去,已经不见世安的人影。
……他是不是真惹金世安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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