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但没能保护你,反而把你给伤到了。”
沈嘉礼也记着自己是被沈子淳扑倒的,所以心中对那位马师长倒是并不记恨——但又不能向侄子报仇,只得是吃了这个哑巴亏。伸手摸了摸沈子淳的短头发,他失魂落魄的答道:“皮肉伤,过两天就好了。”
沈子淳承受着他的抚摸,又嘀嘀咕咕的说道:“三叔,那个马师长会不会还来找我们的麻烦啊?他昨天是被巡捕带走的,一边走一边骂人,可凶了。”
沈嘉礼看他像一只温顺的大狗一样,却是很会操心,就忍不住笑了一下:“没关系,三叔不怕他。”又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起来的?怎么这样早就不睡了?”
沈子淳忽然起身坐到床边,双脚互相摩擦着蹬掉了拖鞋,自动自觉的就挤到了三叔身边:“段叔叔走的时候,我就被惊醒了。楼下有点儿冷,我躺不住,所以跑上来啦!”
沈嘉礼现在那身体还酥软着,几乎动不得,只得很勉强的向后挪了挪,腾出地方让这孩子躺下:“怎么不去客房,和你爸爸挤一挤?”
沈子淳伸手搂抱住他,同时很不屑的答道:“他?哼!”
一处相思
沈子淳是万分不愿回他那阴冷的家中,不过实在是没有再赖在三叔家的理由,而且学校的确是要期末大考了,他连着好几天都没有上学,功课非被落下不可。
沈嘉礼打发走了这一对父子,感到身心轻松了许多;而且经过了一夜春风,心头也不是那么火烧火燎的难受了。舒舒服服的度过了一天的光阴,他在当晚让厨子格外添了两个菜,想要好好吃上一顿,不想在这漆黑的大雪夜里,沈子淳却是自己乘坐黄包车,抱又出现在了他面前。
沈嘉礼莫名其妙的,恨不能把这孩子推出去:“怎么又来了?”
沈子淳穿着他三叔给他的狐皮袍子,没带帽子,懂得耳朵鼻尖通红。瑟瑟发抖的抱着他那只,他扁着嘴,要哭不哭似的说道:“三叔,马丽君他哥哥今天下午到我家里去了,提亲,爸爸听说马丽君能带来十五万的嫁妆,就动了心,想让我娶马丽君呢!”然后他扭头打了个喷嚏,继续哭唧唧的哀鸣道:“还有啊,今天那个马师长讲了实话,说马丽君不是二十岁,是二十五岁。三叔,我过完年才十五,还有好几年才能中学毕业呢,我不想和她结婚,你救救我吧!”
沈嘉礼坐在餐桌旁,一手拿着筷子,听了这话,目瞪口呆。
沈子淳像名小难民似的,赖皮赖脸的要求得到三叔的庇护;而他三叔满腔的食欲化为乌有,正要发表一篇议论,沈家二嫂乘坐家里汽车,也赶过来了。
二嫂在嫁给沈嘉义之后,虽然终日操劳的心力交瘁,然而因为不过是三十上下的年纪,所以打扮起来,倒也颇还存有几分风采姿色。带着一股子寒风走入楼内,她来不及嘘寒问暖,只先看了看沈嘉礼头上的伤,随即就黄河泛滥一般的诉起苦来,末了自己一拍巴掌,痛心疾首的说道:“三弟,不提那姑娘旁的毛病,就说这岁数——差了十一岁啊!”
沈嘉礼看她一位继母,尚能这样热心的为沈子淳打算周全,不禁有些感动,连连点头:“是是是,二嫂说得对,这个事情绝对不行,咱家丢不起这个人。老二这两年怎么像疯魔了一样?连为人的简单道理都不懂了。二嫂别气坏了身体,我去骂老二一顿,让他马上死了这条心。”说完他起身走去电话机旁,伸手去要去摘听筒。二嫂见状,却是哀哀切切的出言阻拦道:“三弟,你且坐下吧。你二哥被那个马师长请出去喝酒打牌,明早能回来,就算他是个好样儿的。”
沈嘉礼回头望向二嫂:“怎么着?他还和那个丘八混上了?”
二嫂忍不住垂了泪:“还不是惦记着人家妹妹的十五万嫁妆?”
二嫂对三弟诉了一大篇苦,又嘱咐了沈子淳两句,而后就拭泪离去。沈子淳惶惶然的盯着沈嘉礼,神情类似一只无家可归的小兽。沈嘉礼叹了一声,问他:“吃饭了没有?”
沈子淳摇摇头:“没吃。我回家正遇上爸爸和那个马师长讨价还价,就连忙跑出来了。”
这时一个大丫头端着个大瓷盘子走入餐厅,其上躺着一尾极大的红烧鲫鱼。将鱼放下后,她随即送上了烧鸭子同一道丸子汤,又摆出几样小盘的菜蔬。沈子淳知道三叔厉害,是爸爸的克星,心中稍稍安定,便从丫头手中接过一碗白米饭,悄没声息的吃了起来。
沈嘉礼有些不痛快,归根结底还是恨沈嘉义——明知道那马师长和自己有过节,还要觍颜前去恭维,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同时又导致沈子淳常驻不走,万一段至诚偶然来了,岂不是要有诸多不便?
沈子淳也知道自己阖家上下都有些讨人嫌,所以格外做小伏低。当晚回到卧房中,他知道楼上没有仆人伺候,就很主动的铺床展被,又去浴室内放出热水,预备着让沈嘉礼泡澡。沈嘉礼本打算撵他去客房睡,如今一看这情景,那话也不好说出口了,只得是闷不做声忍下来。
沈嘉礼光溜溜的坐在浴缸里,沈子淳站在一旁,弯腰为他解开头上绷带。
沈子淳的动作很小心,将那绷带一圈一圈的展开,最后看到了头皮伤处,就拿来两面小圆镜子,找好角度照了那伤,让沈嘉礼看:“三叔,结痂了。”
沈嘉礼放出目光一瞧,见自己那凌乱短发中,果然有一处糊着药粉,异常纠结;而沈子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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