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了,方低声道:“他现在要打针,你又有的玩了!是不是?”
温孝存微笑着不说话。
金世陵伸出一根手指指了他的鼻尖:“你这坏蛋,在我面前就别耍花样了!把他送回桂公馆,我帮你做一笔大买卖!”
“什么买卖?”
金世陵一笑:“你急什么,我现在偏不告诉你。”
语毕,他便头也不回的,笑嘻嘻的走掉了。而温孝存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也随即跟上送了出去。
金世陵离了温公馆,抬头见天上云雾渐开,便不敢在市区内逗留,急忙上了汽车,一路疾驰回了歌乐山。
一进赵公馆的大门,就有听差满面焦急的迎上来道:“陵少爷,您可回来了!将军现在咳嗽的愈发厉害了,您快去看看吧!”
金世陵听了,心中也是一凛:“医生不说只是晚上受了凉风的,没有大碍吗?怎么会连着咳嗽一天?”
“不知道。将军还找您呢!”
金世陵无暇多说,连走带跑的一路直奔楼内,在卧室内找到了正在卧床的赵将军。
赵将军靠着床头半躺半坐,一手捂了嘴,咳的满脸通红。见金世陵回来了,就懒洋洋的一招手:“小兔崽子,跑哪儿去了?一松缰绳你就成了野马!滚过来!”
金世陵坐在床边脱了鞋,然后转身爬到赵将军身边相依相偎的搂着靠在一起:“我这不是回来了嘛!爸爸,你现在觉着怎么样?”
赵将军咳的筋疲力尽,也不敢大声说话了,病病歪歪的答道:“大夏天的,我却能受了冷风——真他娘的见了鬼!”
金世陵把手在他胸前缓缓摩娑了:“别说话了,你的肺不好,可得小心点才好。”
赵将军抓住他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一口:“好孩子,还是你有心——”话音未落,他又吭吭吭的咳了起来。
金世陵想给他拍拍后背,然而赵将军瘫在床上,并不肯把后背亮出来给他拍。如此咳了一会儿,赵将军气喘吁吁的向下挪了挪,侧身蜷成一团躺了下来,闭上眼睛一声不吭了。
金世陵也跟着躺了下来,赵将军的疲劳似乎带有传染性,而方才同桂如雪的见面,也的确是耗费了他许多的心力。
他很快便入睡了。
温孝存果然听从了金世陵的吩咐,在三天后把桂如雪送回了桂公馆。
桂如冰对于这位亲弟弟的复返,表现的非常冷淡;对于温孝存——或者说对于温孝存一流的人物——因为厌恶发国难财的奸商,所以态度也很漠然。温孝存涵养很好,预料到自己将要受到冷遇,便早早的自动告退了。
这回家里没了外人,桂如冰把目光投向了坐在沙发上的弟弟。
“又回来了?”他背着双手踱到桂如雪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这唯一的亲人。
桂如雪的坐姿很奇怪,弯腰低头的,仿佛是要缩成一团的样子。平时他对于桂如冰,是一句话也不肯相让的,不过此刻他却是一言不发,就只是老老实实的坐着。
桂如冰等了一会儿,没有得到针锋相对的回答,也觉得有些异样,便用一根指头在桂如雪的头上戳了一下:“说话!”
桂如雪颤巍巍的抬手抱了头:“是,说、说话。”
桂如冰没想到自己这一指头会把他吓成这个样子,就赶忙收回了手:“你怕什么?我又没把你如何!”
桂如雪抱着头沉默片刻,忽然带着哭腔呻吟了一声,口中含糊的说道:“老温,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当你是好朋友的……你对不起我啊……”
桂如冰没听明白,只认为他是在说胡话,灵机一动,他扯过了桂如雪的一条手臂,撸起衣袖一看,见那针眼密布,新旧混杂,可见这些日子他在外并没有少了吗啡。而桂如雪任他拉着手臂,还在喃喃的哭诉:“你对不起我啊……”
桂如冰将他的手臂愤然一摔:“别再咿咿呀呀的胡说八道了!如今在大后方,私藏毒品乃是死罪!我身为政府官员,为民众之表率,更要以身作则!我的家里容不下吗啡和瘾君子。你啊,把这玩意儿马上戒了吧!”
桂如雪慌慌张张的把袖子扯了下来,而后目光茫然的抬头望了桂如冰:“温九,你放了我吧,要不然你就杀了我。别这样,我怕这个,我真的怕!”
桂如冰失了耐性,双手揪住桂如雪的衣领,将他连拖带拽的扯上三楼内的一间空房之内:“我把你关上十天半个月的,看你能不能戒了吗啡!”
桂如雪被他推了一个趔趄,连退几步坐在了地上,也不叫痛,就呆呆的望着桂如冰,直傻看了半晌,才梦游似的开了口:“你?”
桂如冰重重的哼了一声:“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年纪还轻,也该有点好强之心。戒吗啡戒鸦片的,我也见过,鬼哭狼嚎几天后也就挺过去了。你就忍忍吧!”
桂如雪抬手用袖子抹了抹嘴:“戒、戒吗啡?”
桂如冰不再理会他,一甩袖子便关门走掉了。
桂如冰是个很自以为是的人,他认为戒吗啡就是鬼哭狼嚎的忍耐几日,便当真把桂如雪关进了空屋,不再管了。
桂公馆这样宽敞阔大,可是从上到下每处角落里,都隐隐约约回荡了桂如雪的惨叫声。桂如雪还活着,可是人人都以为他已经变成了厉鬼。
桂如冰没有再去办公,神情狰狞的坐在家中,他连日本飞机都不怕了。
第三天头上,他觉着那房里传出的惨叫声微弱了一些,便稳稳站起身,泰山压顶一般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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