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到,随要随抱。
“......谢风,你真没跟我开玩笑?”陈阳西犹豫了,这人也不像会开玩笑的主,可这冷不丁的就要在一块儿还真挺出乎他意料,
“感情我说半天你当我唱大戏呢?”谢风眼皮一翻,“要不要你一句话,不过先说好了,我也洁癖,感情洁癖,”
“我试试,”陈阳西讷讷回答,“咱俩都试试,”
“试用期多久,”
“......你丫怎么什么都算那么清楚,”
“心里有底,”
“...一个月?半年?”
“就半年吧,这么着了啊,先走,”谢风不等陈阳西开口,起身就走,到门口时忽然想起什么,回头问,“晚上要我接你么?”
“要!!!”陈阳西可不能放过揩他油的一切机会。
站在餐台后边,陈阳西还有点儿缓不过劲,这就跟谢风好上了?仔细想想,似乎也挺好,起码他俩老嘴老脸不用磨合,人不都说从朋友变成情人是最好的恋爱方式么。那人除了斤斤计较,个性龟毛,外冷内热,自私自利,似乎也没别的大毛病。这么些年不也都习惯了么,习惯一有事儿就找他善后,一缺钱就找他提款,一被抛弃就找他抹鼻涕,所有不堪都在他面前表露无遗过。
“老板,锅底糊了......”一大厨在旁边提醒,半块黄油早化开烧成黑色,陈阳西还在那儿愣愣的发呆。
低头一看,可不是都焦了么,做菜得掌握火候,有些关系也得时刻关注着。陈阳西把锅扔洗碗池里,一解围裙,“我出去想想,”他反射弧比较长,很多东西都挺后知后觉,干脆歇着去,让脑子活动活动。
徐海也周末,也休息。可他的周末比上班更累,去超市溜了一圈,大袋小袋买了不少,上到食用油,下到油盐酱醋一应俱全,一股脑全塞车上,发动小马往郊区赶。
他家没搬以前也住那儿,一栋九十年代的教职工宿舍楼,街坊都是以前和他爸在一个中学教书的同事。后来他爸辞了职,下了海,搬了家,就再也没联系过。
徐海一手一桶油,胳膊上缠着俩满满的购物袋,嘴里还叼着袋盐,低头侧身往楼上奔。一口气跑了四楼,小腿直打颤,徐海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再耽搁几秒就都摔地上了。
“张叔,”敲门大喊,听见里边传来趿拉拖鞋的声音就知道老爷子来开门了。
“徐海来啦?”里间张阿姨大声问,徐海赶紧在门外答应,接着张叔穿件洗得发旧的白汗衫笑意盈盈地打开门,一见面前堆满的东西立马拉下脸,
“让你别买别买,怎么每回都不听啊,”
徐海咧嘴笑,“楼高,怕您二老不方便拿,我送货上门还不乐意啊?”
张叔也没话说了,嘴上埋怨,眼睛里却是笑的。赶紧和徐海一块儿把东西搬进屋里,又招呼他随便坐,自个儿颠颠回卧室拿好茶去了。
饭桌上还是老样子,张阿姨弄了一大桌好菜,俩老人一刻不停往徐海碗里夹菜,一番折腾下来比打仗还累。
徐海足足吃了三碗饭,撑得不行,正准备帮张阿姨收拾碗筷,张叔先开口了,“徐海啊,小阳还和你联系没?”
徐海微微一笑,“联系着呢,前天还打电话说他到布拉格出差去了,”
张叔没再问什么,笑意慢慢散去,转身的时候徐海听见他叹了口气。张阿姨比上回见到时又老了不少,她有糖尿病,好几年了,去年在医院住了一个月还是徐海请假去伺候的。
“你让他照顾好自己,”张阿姨低着头抹桌子,顿了一下,“别说是我们说的,”
徐海心有些凉,笑着应了一声,“唉,我回去就跟他说,”
这么些年还没原谅呢,徐海离开张家的时候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幸亏二老还没原谅,否则他上哪儿给他们弄个张小阳回来。
这天大的错误足足绕了七年,徐海靠着楼道墙点了根烟,仰头苦笑。还得圆谎圆到什么时候,他真有点儿撑不下去了。
张小阳啊张小阳,你丫没死就赶紧睁开眼回来,烂摊子放这儿让我一个人忙活,你睡美男睡得挺滋润啊。
七年前徐海爱过一个男孩儿,具体说应该是七年多点儿,高三那年。爱不爱的,他现在也搞不清楚了,反正在那个有点混乱有点焦躁的年代,徐海没拒绝那个男孩儿的亲吻,相反丫还挺激动的。
当有一天和你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好哥们儿说喜欢你,一般人都得经历震惊愤怒等一系列心理变化,再不济也得小小忧郁一下。可徐海不,他听见张小阳说我喜欢你的时候高兴得都快蹦起来了。
俩人穿开裆裤那会儿就在一张席子上比赛谁爬得快,俩人家对家,门对门,斗过嘴打过架,泡过妞上过网吧。直到那层窗户纸在某个夜里被捅破,压抑了那么多年的感情一瞬间喷涌而出,两个少年决定这辈子都要在一起了。
一辈子,那得多久啊。徐海吸了口烟,不耐烦的摁灭火星,一刻也不想等地朝楼下跑去。
张小阳,我没等过你,你也别等我,要么直接去死,要么把那些过去通通收走然后消失!
车子停在陈阳西餐厅外二十米处,徐海看着谢风拉门进去,巨大落地窗背后那俩在干啥他能猜出来,照这情形谢风是有所行动了。
没过多久就看见陈阳西嘴咧到脑袋后头跟着谢风出来,那丫好像在自个儿面前从没这么笑过,虽说挺温顺挺服帖的,可徐海就是看他不顺眼,越看越像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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