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他的就是,这小孩吃完饭,傻呼呼地瞄他一阵,就自顾自地玩去了,玩得也不讨厌,躺在窗子外面的阳台地板上,看天空能看一下午。
基本的检查报告三天可以给出来,但其它确切的,要一个月。
张欢华看了看时间,他的假期恰好还有一个来月,他人不是太忙,也没把小孩交给别人管,就放在了自己家里。
小孩吃得多,他也去找了个保姆回来做饭,一天四顿按照营养师的调理全天候做给这小破孩吃……
这样对那小孩,倒不是张欢华有多好心,而是觉得这小孩不讨厌,也不招他太烦,顺便就照顾了。
就跟照顾条不碍眼的狗一样,他也没多放在心上。
只是在那天下午,他从书房刚完成一份报告出来,见到躺在地上看著天空的小孩,不经意地问了句:“看什麽呢?”
小孩说:“没看什麽。”
他回过头来,眼睛带笑,说:“我在等时间。”
“嗯?”张欢华在他身边坐下,继续听他说。
“等时间过去,然後可以吃饭,或者死亡。”小孩笑嘻嘻地说著,不谙世事的脸孔,不以为然的话,和完全无所谓的灵魂在这一刻全部清楚地显现在了眼前这个看著他的人眼里。
“是吗?”张欢华淡淡地回应,想了想问:“认字吗?”
“啊?”
“跟我过吧。”张欢华没头没尾地扔了这句话後就走了,扔下那小孩傻看著他的背影,直到背影消失也没移开眼睛。
张欢华找了律师,花了大价钱和关系给小孩办了个身份。
去登记那天,要起名字,张欢华问小孩,“你要个什麽名字?”
“忠狗,就叫忠狗……”锺苟哪想得太多,只想著这人真要他,他就跟他呗,跟条看家狗一样跟他一辈子。
他前小半辈子没有名字,别人叫他叫得最多的是小鬼,偶尔也叫叫他“破烂东西”,连他那父亲也是叫他“小鬼”“死东西”之类的名字。
他想老子居然要有名字了,那得起得有意义点,忠狗是他想得最有文化的名字了,事实上叫看家狗也不错,简明扼要,一听就懂,想都不要多想。
张欢华瞄他一眼,笑了,在文件上写了锺苟三个字。
他当了监护人,自然也没有把人扔给别人照顾的道理,又叫人去给这小孩办出国手续,他得带人走。
小孩不讨他厌,也不缠人,就算老拿眼睛看他,但时间也不长,拿去异乡伴读,再好不过。
他这一系列的大动作惊动了他的父母,那一对离婚夫妇到了他家,他母亲一进门就激动地冲著他说:“你要资助,可以,为什麽要带到身边?你要学习,上课,管理家业,哪有什麽时间?”
张欢华不耐烦,但又不能对她无理,耐著性子说:“好玩,就带身边了。”
“这麽个东西……”张欢华那跟他外公有点相似的跋扈母亲继而冲口而出,激动地手指颤抖地指著那人,“怎麽能跟在你身边?”
她激动无比,完全不敢想像儿子要收养一个又脏又恶心的人。
他母亲脸上的表情都快扭曲了,张欢华好笑,但又不能笑出声,伸出手揽过她的肩,说:“我觉著好玩了,就要了,我自己开心,你又何必管我?”
他母亲被他揽住,皱了柳叶眉,但没继续说下去了。
她就生了一个儿子,尽管生来为大小姐的她娇惯惯了,嫁的两个丈夫也都不是愚蠢无能之辈,自然也全都娇纵她,自然她的性子是有多无理就有多无理了,但她对他儿子向来没办法,他说他都开心了,她不喜,但也只好强压抑住了那股不悦,只冷冷地瞥了眼那躺在外面,此时好奇地盯著他们的纸片一样的小孩……
可张欢华的父亲,张瑾就没那麽好打发了,这个某文化产业的董事兼执行人推了推眼镜,温和地对儿子说:“可以托给我们照顾,我们会帮他找好学校和老师,你年纪还少,需要空间经营自己的时间。”
“不必要了。”张欢华拒绝,回头看了眼小孩,向他微点了下头,然後锺苟就真跟狗一样向他跑了过来。
张欢华对著那小孩当面对他父亲说:“他听话得很,我拿著他看家,你也知道的,爸,我不是那麽好心的人。”
张瑾看了他一眼,谨慎地没再多言,这时张欢华的母亲新婚不久的第二任丈夫打了电话要来接她走了,张母就拖了第一任丈夫送她出门。
出门之前还是紧张地抓了抓张欢华的手,“要是不对,哪天要是不喜欢,打电话给妈妈,妈妈帮你处理。”
母亲那紧张样让张欢华终於忍不住笑出了声,在她额头上亲了亲说:“知道了,你走吧。”
他母亲自然疼他,知道他完全不想跟他父亲多说什麽,於是把他父亲拉了走,张欢华自然乐得轻松。
他母亲其实不是个好女人,骄纵无理又跋扈,连带的,什麽事只要他开心,伤天害地她都不所在惜。
但张欢华也无意改变他母亲什麽,她那新任丈夫也是个敦厚的人,有他管著,他母亲也出不了什麽大错。
而锺苟一直站在旁边看著他们说话一言不发,张欢华送他母亲出门他也跟在身边,毫不怯场,人走後,他更是抬起头,对著张欢华大咧咧地一笑,伸出双手,把张欢华的手拉到眼前,仔细地看了看,然後抬眼说:“我会跟你一辈子的,你打我,我躲起来就是,你要真想打死我,我就让你打死,啥都别怕,我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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