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怕乱花了一分钱,以後他们就会因为少这一花钱过苦日子。
骇怕相当深远,锺苟觉得这辈子,那败家子德性的张欢华是不可能理解他的深忧的万分之一的。
说是张欢华送他,但车还是锺苟开的。
他跟著给他们送货的卡车司机学了半年,又在张欢华开车的时候学了几下,回头就去报门考证去了。
考证他也没花多少钱,就花了个报名费,他进货的那小工厂厂主的儿子开了个驾校,他跟人哥俩好的在大排档吃了顿饭,出卖男性血性跟那长得瘦小的鸡仔聊了会怎麽打架才能打赢之类的问题,在喝多了的瘦小哥们拍胸的慷慨保证下,跟著驾校考证的学生一路过关宰将,没多久就把证拿了下来,所花成本就是那报名费,那天晚上大排挡的单都是那哥们买的。
省钱省到令人发指。
连唐竹林这个本来也挺会省钱的小青年对锺苟的本事都豔羡不已,现在他买什麽东西都跟在锺苟後面,锺苟那砍价的能力,那霸蛮的霸气,比十个居委会大妈还狠。
如果说张欢华的花钱能力那是无所节制的,那锺苟的杀价能力那是突飞猛进的。
所以说,这世上的一切你别以为有什麽中间地带,事实上,对立面总是很明显的,也别以为相同的人就能一起好好过日子,就拿用两个相当省钱的人在一起过日子来说──其中一个肯定会嫉妒死的,因为总会有一个比一个更优秀地……能省钱。
至少,事外人唐竹林不嫉妒锺苟的挣钱能力,但无比嫉妒锺苟的省钱能力,同样是算得上某种级别的吝啬鬼,他就常常嫉妒锺苟买的东西比他便宜,在他一个人杀价的时候老绝望地觉得有种如果换锺苟来买,肯定会更便宜的想法,以至於他现在买东西一个人都不能成行,非得跟在锺苟後面,让锺苟杀完价才有种没被人占便宜的心安理得。
所以,省钱也是种才华,也是会引来人嫉妒的,锺苟不以为耻,当然也不拿这个沾沾自喜,他的目的是,省很多的钱,挣更多的银子。
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总之,锺苟学会开车後,为了省油钱,他没买车,也不让张欢华给他买。
不过他们那小工作室业绩好,他去二手市场,用他的砍价手段买了辆九成新,可以用无比物美价廉来形容的小货车用来运货,没一个月省下的货物运费就够买车钱了。
买车也是唐竹林跟著去的,杀价杀到双方交易的时候,货主差点哭了,唐竹林看著九成新的车,脑子想的是,就这个便宜价,买车西瓜都要比这花钱多,锺苟是怎麽好意思把“我也不多讲了,我吃点亏买下得了”这句话讲出口的。
只是,後来货主挣扎著卖了,锺苟也很“大方”地买了,还外带送了仓库里剩下的几样小东西给货主当礼物,让货主对此很是感激了一翻,带著自己占了便宜的想法欣然离去。唐竹林本来对此想象不能,後来回去的时候看了好几遍某电视台春节晚会的“卖拐”也就释然了。当然,以上是废话,就不多表了,最重要的是,从此之後,唐竹林就更不能一个人买东西了,连进明码标价的超市都恨不能拖锺苟来杀价一翻,走火入魔到不堪目睹,从另一个侧面上反应出了锺苟所谓令人发指的杀价手段到底是有多令人发指。
继上,说点重要的。
锺苟开了张欢华的车把自己送到了工作室,唐竹林恰好也到了,正在开门。
见到张欢华,唐竹林因锺苟带给的形象问题,现在对两人出现在一个空间的存在接受无能,一人低调贵公子模样,那从容自在的样子,活像全世界完蛋了也不关他的事;而另一人能蹲地跟卖菜的菜农侃得口沫横飞,唐竹林敢用他这个月的工资跟人打赌,就算世界完蛋了,锺苟也会背著他的全部家当逃亡。
两人形象鲜明得让唐竹林老觉得不可思议得不知说什麽才好,见张欢华对他微笑了一下,赶紧著出回了个微笑就进屋了。
他娘的,他算是知道了,贫民跟贵公子的组合有时看起那有多别扭那就是有多别扭,见到这张公子,他老是能想起的就是锺苟一进那个老市场里,那些卖主们看著他们又恨又痛的表情……
现实太突兀,唐竹林表示生活的戏剧冲突性有时候饶是就算他这种为生活奔忙到见多识广的,有时候会被这种情况冲突得支离破碎,直想喊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生活不带这样刺激人的──真实可怕得就像天神与地狱里的小鬼相亲相爱的同牵一只手,共睡一个床,同喝一个口杯的水那麽和睦,又让人想亲手挖掉自己看到此景的狗眼。
唐竹林默默地想,没人有会懂得他此时这种无奈又可怕的心境的──锺苟这个合作夥伴这近一年的生存哲学已经彻底让他的世界观崩塌了,他就没见过像锺苟这麽干什麽都想一本万利,还真的让他一本万利的人,性格鲜明到让他有时候都有时候都产生错觉,认为张欢华那派头都是锺苟省钱省出来维持的。
当然,这念头很没现实说服力,因为锺苟再怎麽省,按他的年纪来说,就算从肚子里就开始省钱挣钱了,也挣不到维持张欢华那气质与派头的钱──那是真必须家大业大才出得来的底气。
但,由此可以看出,锺苟这人带给唐竹林的感受有多可怕了,他有时候真想鼓气勇气跟张欢华谈谈,他是从什麽地方捡到锺苟的,他也想去捡一个回来帮著他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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