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万成只无所谓的笑了笑,没动。
元正礼当时就有了把任万成的鞋扔了的冲动。
“你不放我就扔了!”元正礼沉声道。
任万成这次终于听进去了,有些无可奈何的弯着唇角,好像是元正礼在无理取闹。接着俯身拿了鞋子,站起身,放鞋去了。
元正礼看着任万成的背影,觉得有些累。他不知道为什么任万成刚一来他的火气就源源不断发出来。
以前他一直压抑着,因为任万成任何事都做得很好,做的比他要好,他根本找不出来刺可以挑。而且任万成对他亲切关心,丝毫不受他不冷不热态度的影响,尽管事后他觉得对方是在装,但在事发时总会让他为自己的小肚鸡肠而自责愧疚起来。
而此时的任万成,俨然满身是毛病,所以他的火气也就光明正大理所应当的发了出来。
坐在了沙发上,元正礼琢磨着任万成是把脑子撞了还是怎么回事,但等任万成回来的时候他并没有真这么问——哪怕是相关的问题——他并没有那么在乎对方脑子到底是被门夹了还是撞了还是对方本身经历了什么情感的纠葛或者事件的挫伤。
所以对方一坐下,他就直截干脆的问:“你什么时候回。”
任万成就笑了,靠回了沙发,两条腿伸直后又搭了起来。然后看向他:“哥,我刚来。”
他皱了眉,有些不耐烦:“我问你你什么时候回去。”
“看情况。”
“看情况?你什么时候开学。”
“开学?”任万成居然还想了想,然后答,“那种事无所谓了。”
“无所谓了?”元正礼对任万成这一连串反常的反应感到难以理解了,挑眉坐直了身子。
“嗯。”
元正礼想了想,又镇定了些,“因为大四出去所以就可以不用去?”
他这位品学兼优的弟弟下学期就要被学校送去留学了。
“不,是我不想去。”任万成笑答。
“你不想去?!”元正礼蹭就站了起来。
任万成何曾这样过。
他都没厌学到说不去上学就不去上学的地步,他这位更何况在学校受欢迎且名列前茅的弟弟。
“对。”任万成笑的很无所谓,“留学那边我也不去了。”说的跟玩似的。
元正礼难以理解的盯了任万成半晌,终于对这种从刚才见面到现在一直无法理解的状况开始重视,他甚至开始怀疑目前状况的真实性。
任万成和之前的的反差太大了,让他觉得像在做梦一样毫无逻辑和合理性可言。
他将目光转到一边、使劲晃了晃脑袋,叉着腰扶着额头盯着地面,稳下心神,然后开始调动身体上的一切感官去知觉此时的状况是不是在做梦。
尽管很确定这是现实,却总觉得这种发展一点也不正常。
怎么回事。
任万成怎么回事。
还是我怎么回事。
他站在那,半晌,放下手,皱着眉开始找手机,然后拿起,想打电话问下到底什么情况。
想一想,觉得一切都不科学。
任万成怎么就突然来了,而一向重视任万成的家里居然连提都没提起。而且还是在从未来过的情况下独自一人的找上门,连一件行李都不带,发型、服装、语气、性格、气质,也完全和以前大相径庭。
怎么会这样?
……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叛逆?离家出走?
这也许是最合理的解释。
他有些焦虑,接着就又听到了任万成的声音:
“哥,怎么了?”
又是散漫的语气。
元正礼就又看向任万成,一副难以理解的表情:“你怎么回事?脑子被门夹了吗?”
任万成从来不是这样。
“怎么这么说。”任万成笑问。
“你表现的……很不正常。”
“怎么就不正常了?”
“你以前不是这样。”
“我一直都这样。”
“别闹了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哥,你想听到什么答案。”任万成疑惑又玩味的反问。好像问题是出在元正礼身上。
元正礼盯了任万成,然后目光又转向手机,准备给家里打电话。
正在元正礼解锁翻号码的时候,任万成却弯着唇角站了起来,走到了他身边,将手机从他手中抽出,放到了茶几上。
他皱着眉抬起头,正想对任万成说些什么,任万成却俯身手撑在了茶几上,另一只手从他身后绕过搭在他肩上。
他对这样近的距离顿时感到不适,不由皱着眉盯着任万成、往旁边侧了些。
任万成却似乎并不介意,笑着盯着他道:“别给爸妈说。”
元正礼一动不动的盯着任万成。警惕的。
“有一些事,我不想让他们知道。”
“什么事。”他继续盯着任万成,质问。
任万成手拍在他肩头,然后搂住,笑着注视着他的眼睛,有些玩味,却又夹着几分认真,低声说:
“一些‘不好的事’。”
“什么‘不好的事’。”
元正礼皱着眉往一旁挪了些,谨慎的盯着任万成。
他脑子里克制不住的联想到一堆违法乱纪十恶不赦糟糕至极的事,或者是欠了人债搞大了女孩的肚子一类。他无法想象事情到底严重到何种地步、产生了多大的影响,以至于让他这位从小到大都满身光环的弟弟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还从大老远私自跑到他这里来寻求他的庇护,且不让家里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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