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总是闪烁着星光的月牙川,此时被雾雨阴沉沉地笼罩着,放眼望去只有满目灰暗,看不见尽头,看不见光亮。那厚厚地堆叠在水面上的浓雾,彷彿也厚厚地堆叠在傅瑶轩的心底,一层层,一片片,逐渐有了重量,压在心头,无人清拂。
傅瑶轩没有踏上迴廊,像是惩罚自己般地站在雨中,怔怔地望向天际。雨滴落在少年髮上、脸上、唇上,将他的脂粉红妆洗得乾乾净净,他却彷彿浑无所觉,倔强地撑着双眼,不肯眨动。
开玩笑,他怎幺可能不在乎?怎幺可能在这样的人生里活得坦然?怎幺可能喜欢被同是男性的权贵侵犯!这种事怎幺可能习惯!
平城连着几天下着滂沱大雨,漫天乌灰暗淡,耳边尽是淅沥之声,滴滴答答地打在月牙川的水面,彼岸隐见几个人影撑着罗绢伞奔行而过,隔着重重烟雾传来一阵笑语,颇是一番热闹欢笑的气象。
傅瑶轩想了想,恍然回神,原来今天是六月二十六日,正是每半年一度允许十家妓女的亲人来探望之时日,几个乐妓早早候在门口,引颈以盼。太常寺管辖官妓严格,规定官妓平日除登门献艺以外不得离开所属教坊半步,更不得私下约家属相聚,因此特定设立了逢正月及六月二十六日为十家等高级乐妓会见亲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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