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将那个跪在地上的人影拖进来,连声问道:“人呢人呢?”
那人几乎被景辉拽得背过气去,脸色紫中带红,又不敢伸手把他拉开,只能拼命挤出声音道:“奴奴、奴才……有、有……”
景辉将手松开,一脚将他踹到地上:“快说!”
那人嘶着声喘了几大口气,赶紧爬起来连连磕头:“奴才有罪奴才该死,莫将军府上人去屋空,奴才、奴才找不到莫夫人。”
景辉呆怔片刻,猛的跳起来,一把抓起那人的衣领吼道:“你刚刚说什么?啊?没找到人?你刚刚说没找到?!”
那人刚刚缓和下来的脸色涨得更加紫红起来,已经隐约可见泛青,断断续续地道:“奴才、该死……该死……”
景辉满眼血丝,将人摔在地上,恨恨道:“该死该死!你是该死!”猛地放大了声音,喝道:“来人!”
那人已经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景辉的话让他顿生恐惧,蜷在地上不住磕头,这次不说“奴才该死”,连连改口道:“皇上,皇上饶命、皇上饶命,饶命……”
不住的讨饶声只让景辉耳鼓轰轰作响,额角青筋直跳,更加暴怒起来:“快来人快来人,把他拖下去砍了!”
附近的侍卫立刻赶过来一把将那人架住外拖,那人已经浑身抖成了个筛子,一听景辉怒吼“把他砍了”,一声哀鸣昏了过去。
寝宫里再度安静下来,景辉心气难平,翻涌得更厉害,放眼一看寝宫内能摔的都摔了,恼火之下对着刚刚还摆满古董珍玩现在却空空如也的楠木摆架连踹几脚。
随着“嘭咚”一声闷响,沉重的摆架硬是被踹倒在地,将那些碎片压得更碎,一时间碎片飞溅,细小的碎瓷让景辉躲闪不及,脸上手上立刻划出几道血痕,更显得表情狰狞。
跪在地上的美人妃子抖得更厉害,有几个已经忍不住哭起来,又不敢出声,压抑着声音哽咽,虽然比刚刚的饶命声要小得多,却还是刺激到了景辉。猛地转身抓起一个正在哭的美人,
揪着她的头发强迫她看向自己,恶狠狠问道:“哭,哭什么哭?朕会输吗?啊?!说啊,你说朕会不会输!”
美人泪流得更急,又不敢不回,只能勉强压着哭腔应和道:“不会不会,皇上您英明神武,永远也不会输的。”
景辉却一把将她扔了出去:“屁话,统统是屁话!!滚,都给我滚,滚得远远的!谁滚得慢,我杀了谁!”
一众美人妃子惊叫连连,什么形象也顾不得了,争先恐后的夺门而出,几乎全在同一时间挤出门去,寝宫内瞬间安静,只有景辉自己的喘息声。
安静的空间里,他才知道连自己的喘息声听起来都会那么可怕,刚刚的残暴都已不复存在,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开,双腿力气流失得一分不剩,他只能任由自己狼狈不堪的坐倒在一地狼藉里,碎片扎进血肉中也感觉不到疼。
他平日虽然少理政事,但自己的国家有多大还是知道的,任极已经拿下了桑城及周边几座城镇,意味着离他的国都又近了一步,他的国土已经丢失了大半,而且四面被围,便是想割地求和偏安一隅也不可能,因为他知道,任极是认真的,认真的想要符离,认真的想要他死!
符离皇宫中已是人心惶惶,刚刚皇上又杀了人,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五个了,启梁军越逼越近,皇上杀的人越来越多,叫他们如何不自危。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收拾着东西,盘算着如何才能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毕竟,做启梁的俘虏不会死,可是做皇上的奴才,却随时都有丢掉小命的可能。
任极听着鸣枭收集而来的情报,手指惬意的轻敲桌面:“是么?他终于开始慌了,真是难得啊。”
“就这样,慢慢逼着,我倒要看看,当初胆敢截我启梁贡品的隽文帝,看着自己的江山一寸寸丢失,会有些什么表情。”
任极说着忍不住笑了笑:“说他胆大,倒是抬举他,真有胆尽管光明正大来抢,搞成山匪强盗,又哪里光彩得起来。”
鸣枭不以为意,语带轻蔑:“依臣看,当初他也不过是觊觎那个号称‘河西美人’的女人,色胆包天而已。”
任极点点头:“只有色胆能包天而已,敢做不敢认,可怜符离那帮官军,不明就理的为他卖命。”抬头看看摆在面前的符离地图,叹道:“只是朕觉得,弱肉强食虽然理所当然,但拿这么个理由开战,实在有些可笑。”
“父王当初说是事关国威,不容有损,不然依附国都会以为我启梁没有能力连贡品都护不住群起而反。其实那些珠宝布帛算得了什么,说穿了还不是为了一个女人,一个只有名号却连面都没见过的女人。”
“结果他却没想到,自己的命就丢在这个无缘见面的女人身上,还拉了我启梁十数万将士的性命陪葬,到如今,想停不能停,欲罢不能啊。”
鸣枭及一众人沉默,听任极自语,看他手指点在符离都城之上:“一统天下,虽然是历代君王都会有的愿望,只是启梁这次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些。”
说到这里,回过神来:“扯远了,都下去吧,按刚刚说的做就行了。”
众人告退,任极将莫言和柳莺唤进来,问道:“他怎么样?”
最近基本都是莫言在照顾莫纪寒,所以听到任极的问话便回道:“回皇上,莫将军还是老样子,奴婢每天定时送食送药,杜太医也去诊过,身子比起几日前已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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