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我的分析,指挥员和费久宁斯基两人也不说话,都站起身来,手扶着桌子边沿,头挨着头,仔细地研究起地图来。
两人专心致志地研究地图,谁也不搭理我,搞得我异常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良久,两人才抬起头来,互相对视了一眼。接着指挥员问费久宁斯基:“将军同志,你这里有可以和我司令部直接通话的电话吗?”
“有的,”费久宁斯基说着,把一部黑色的电话推到了他的面前。
指挥员拿起话筒,拨了一个号,对里面的接线员说:“给我接沃尔霍夫方面军司令部。”过了不到一分钟,电话通了,他又对着话筒说:“参谋长在吗?我是梅列茨科夫,让他接电话。”很快,我又听见他对着话筒说:“参谋长,我在费久宁斯基的第54集团军司令部。我命令你,马上查明斯帕斯卡亚波利斯季和大扎莫希耶两个地区的德军部队,有没有什么调动的迹象。一有情况,马上打电话到费久宁斯基的集团军指挥部来向我汇报。”
放下话筒后,梅列茨科夫(刚才他自报姓名时,我才知道他就是沃尔霍夫方面军的司令员梅列茨科夫大将)一言不发背着手在屋子里踱来踱去。
费久宁斯基看了看在屋子里踱步的梅列茨科夫,小声地问我:“奥夏宁娜少校,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德军会在短期内发起攻势,切断第2突击集团军的补给线?”
“司令员同志,”我赶紧回答说:“这都是我根据战报分析出来的,在未来很长时间,向柳班方向进攻将是沃尔霍夫方面军进攻战役的核心。而作为主要攻击力量的第2突击集团军,必然会成为德军优先打击的对象。”
正在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梅列茨科夫抢先一步走过去,拿起话筒,说道:“我是梅列茨科夫。”在接电话的整个过程中,他一句话都没说,而脸上却变得越来越难看。从他的表情变化,我估计刚才自己说的事情被不幸言中了。
梅列茨科夫放下话筒,从大衣口袋里掏出香烟,抽出一支点上,连吸了几口,才用缓慢低沉的语调说道:“奥夏宁娜少校的分析是正确的,根据侦查显示,斯帕斯卡亚波利斯季和大扎莫希耶这两个地区,昨天和今天德军又陆续增加了兵力,至少是两到三个齐装满员师。”说到这里,他把香烟在桌上的烟灰缸里摁灭,随即向我伸出手来,说:“你好,少校同志,我们来正式地认识一下。基里尔·阿法纳西耶维奇·梅列茨科夫,沃尔霍夫方面军司令员。”
我紧紧地握住他伸出的手,说:“很高兴认识您,大将同志。我是丽达·穆施达可娃·奥夏宁娜,第54集团军作战处参谋。”
梅列茨科夫握住我的手不放,扭头对费久宁斯基说:“司令员同志,把少校同志交给我吧,我那里很缺她这样的基层指挥员。”
“请原谅,沃尔霍夫方面军司令员同志。”费久宁斯基有礼貌地,但同时很坚决地说,“少校是在第54集团军司令部里工作的,您可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挖墙脚。”
“好吧,好吧,集团军司令员!”梅列茨科夫笑了笑,说:“就让奥夏宁娜少校暂时在您这里工作吧,反正要不了多久,她还说会调到我们方面军去的。”
“为什么?”费久宁斯基帮我问出了我心里想问的问题。
“你还不知道?”梅列茨科夫对费久宁斯基的称呼,又从您变成了你,“沃尔霍夫方面军的副司令员弗拉索夫将军,点名要奥夏宁娜少校到第2突击集团军去协助他。调令是通过最高统帅部下发的,估计你很快就会看到。”
最高统帅部?!听到这个词把我吓了一跳,不会吧,我一个小小的少校调动工作,也值得惊动斯大林他老人家?
“明白了,大将同志。”沉吟了一会儿,费久宁斯基说道:“我服从命令。等调令一到,我立即派人送奥夏宁娜少校到沃尔霍夫方面军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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