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刀光影,
仇恨燃荒城。
月夜人不归,
花香无和平。
一腔无声血,
百里赴征程。
雪耻身先去,
慧眼亦蒙尘。
“杀———”
北街巷口,喊杀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狭窄的巷子原本最多容纳六匹战马并行,但此时每排至少拥堵着七八匹战马,并且后面的战骑还在不停地增加。片刻之间,两万余韩马大军全都拥挤在狭长的死巷中,人头涌动,战马嘶鸣。整条窄巷中一眼望去全是韩马大军,闭上眼睛扔一块小石头下去,必定能砸中一个人,而且石头不会落地,而是落在战马背上。
这就是北街窄巷中的真实写照。
人太多了,战马也太多了!人挤人,战马紧贴着战马,而骑兵们的双腿都挤在马腹中间,疼痛不已,动弹不得。
身后城门处,仍有战骑不断涌入;巷口方向,武威军数千将士用石头垒砌出一堵高墙,死死地堵住出口,乱箭如雨,飞石如蝗,打得韩马大军将士死伤无数,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往前冲。随着时间的流逝,韩马大军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拥挤,前路被断,后路拥堵,进退不得,苦苦挣扎。
半个时辰后,五里长、两张多宽的窄巷,足足困住了近三万韩马大军。前无出路,后有来者,前拥后堵,将狭长的窄巷塞得结结实实,无立锥之地。
背靠城门一里远的地方,韩遂也被堵在人堆马群之中。顿时间,他挥舞马鞭声嘶力竭地抽打身边将士,希望兵士们能给他让出一条通道,后退到城门外。
然而。韩遂此举确是不费力气。他身边的将士硬是被他鞭抽得鲜血四溅,却无法前进或后退半步,以至很多将士对他怒目相向,颇有被逼还手的架势。好在这些将士都是他的亲兵,尽管他们被马鞭抽得大声痛叫,满腔怒火,却还不敢对韩遂下手。
直到韩遂实在没有力气再鞭打士卒。喊得嗓子沙哑的时候,他坐在马背上四处张望,期冀着能够找到一线生机。但随后,他彻底绝望了,神情惊骇,失魂落魄地如丧考妣。惶恐不已。
暮然间,韩遂扭头看向身后的城门方向,陡然发现早先进城的马腾居然带着数百名亲兵正在城门口浴血拼杀,试图杀出一条血路,冲出城门。
直到这一刻,韩遂方才意识到自己和义子阎艳又被马腾骗了。
马腾这厮根本没有率军冲进窄巷,而是带着亲兵企图夺取城门口的两侧城楼。只不过城头上的武威军守城将士早有防范。箭矢、滚木和石头纷纷而落,致使马腾久攻不下。随后从城门外突然冲进来数千武威军战骑,死死地堵住城门,马腾眼见后路被堵,急忙带着亲兵退下城楼,转而冲向城门口的武威军,竭力拼杀,以期杀出重围。夺门而出。
但是,城门口的武威援军越来越多,起初只有四五千战骑,如今却多达上万勇士。有这一万武威军守住城门,任凭马腾再怎么勇猛,麾下的亲兵再怎么悍不畏死,也很难杀出重围。只能是困兽犹斗,拼死一搏。
韩遂发现马腾耍诈后,尽管他心里恨透了马腾,却又无可奈何。相比马腾率军在城门口濒死反扑。他韩遂的处境更加险恶。因为他距离身后的城门足足一里远,并且被众多将士堵在窄巷之中,动弹不得,只能是坐地等死,绝无生还的可能。
但马腾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因为他距离城门仅有五十步,又因他率军与武威军纠缠厮杀在一起,头顶上没有乱箭、滚木和石头,完全可以全力一搏。只要他能冲破城门口武威军的层层截杀,也许就能杀出一条血路,逃出生天。
身陷绝境的韩遂,愁眉苦脸地看着窄巷两侧高大坚固的石墙,心中懊悔不已。他真的很后悔,后悔自己不该听信马腾的教唆,出兵偷袭休屠马场,更不该下令阎艳率军进城。而他自己却因贪图马场中的数万匹战马,鬼使神差地率军进城,不成想一进城便被武威军堵在窄巷里,随即被自己手下的将士前后拥堵,困在石墙铁壁之中,在劫难逃了。
身陷囫囵中,韩遂惶恐难安,顿感自己无依无靠,死期将至。一瞬间,他前所未有的惊骇茫然,对自己此前大半生时间做过的很多事情都深感悔恨。其中最让他悔恨不已的事情,便是不该与李利为敌,尤其是不该屡屡挑衅武威军,哪怕是连续惨败于李利之手,他仍旧不思悔改,一味地出兵征讨李利麾下的武威军,以至酿成今日丧命荒原之祸。
细说起来,李利确实是能力非凡,文治武功皆是韩遂生平之仅见,实乃一代雄主。偶尔,韩遂也在想,如果他年轻时遇到李利这样的英才雄主,说不定他这一生的轨迹就会与现在孑然不同。或许他会投奔在李利麾下,替他出谋划策,征战四方,成为真正的西凉名士。
然而,造化弄人,李利实在是太年轻了,出世太晚了!当他韩遂颇感功成名就、雄霸凉州的时候,李利突然出现在西凉,并且要从他虎口里夺食,抢占他的武威郡,还杀死程银和李堪二将。如此以来,如果他韩遂还能无动于衷,不予理会的话,恐怕他就没脸再在凉州混下去了。于是,上天注定他和李利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此生只能是敌人,没有丝毫握手言和、和平共处的契机。
雄主终究是雄主。即便李利很年轻,但他的文才武略却令人侧目,打遍凉州无敌手。凉州八部众,程银、李堪、成宜、马玩、梁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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