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嗖嗖嗖———!”
寿春城下,一架架投石车哐当作响,嘎吱摇曳,随之一个个巨石和火油瓦罐被抛向城头,砸得石屑迸射,火花四溅。;
还有那一张张被拉成半月状的弓弩,随着一阵弓弦震动,密集如雨的流矢窜上天空,倾斜滑向城头上的守军将士。
不仅如此,城下还有数以千计的兵士扛着简易云梯,搭在墙头上,前赴后继的攀爬强攻,试图登上城头。直到坠下云梯,腾云驾雾,濒死的那一刻还做着赏百金、封千户侯的美梦。
攻城甚急,攻势凶猛,但凡能用上的攻城军械全都用上了。
在这突如其来的强攻之下,平静了好几天的寿春城终于迎来了预料之中的攻城之战。然而攻城之势如此凶猛彪悍,却是守城的袁军将士万万没有料到的,可以说是完全出乎预料之外。
好在守军准备得很充分,擂石、滚木、火油、沸水和箭矢等守城军械堆积如山,此刻终于派上了用场。是以很多守军兵士不等攀爬云梯的敌军靠近,便将堆在城头上的擂石滚木一股脑的扔下去。且不说砸没砸中,单凭这些擂石滚木的数量和体积,就够攻城的敌军将士喝一壶的,甚至于吃不完兜着走。
但是凡事有利必有弊,城头上的守城军械准备的太多也未必是好事,有时也会适得其反。比如现在:那一个个被投石车抛上城头的火油瓦罐和一块块斗大的巨石,落在城楼上之后。硬生生点燃了一堆堆费尽心力熬制的鱼油,砸中了摞起来的滚木;以致很多守军兵士被鱼油点燃,火势越烧越旺。痛得他们哭天喊地,没头没脑的狂奔乱窜,而那些散落在城楼上的滚木则加剧了火势的蔓延,挡住了浑身着火的将士们的逃生之路。结果这些仓惶逃命的兵士造成巨大混乱,被守军将领下令格杀了。
战争是残酷的,攻城之战是战争中最残酷的战斗。
大战开始之后,每分每秒都有人死去。喊杀声、痛叫声、惨叫声、兵戈破体声。声声不绝;箭矢的破空声,擂石滚木的落地声,巨石打砸声。以及瓦罐爆炸声,砰然大作,喧嚣至极,徘徊激荡。经久不息。
机会对于攻守双方是对等的。但地利优势却是客观存在的事实,不容忽视。
是以攻城一方所要付出的伤亡代价远大于守城的袁军。但是即便如此,攻城仍在持续,并且战斗剧烈升级,攻势越来越凶猛,兵力投入越来越多。
在这浓浓的烽烟当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除此之外没有其它选择。血与火的对面就是生与死。便如同胜利的对立面就是失败一样,不可调和。无法妥协。惟有殊死搏杀才是唯一的求生之路,也是最明智的选择。
这场空前惨烈的攻守之战,或许是几十年来寿春城遭遇的第一次洗礼,也是最严峻的一次考验。
作为仲氏政权的象征,仲氏皇帝袁术的帝都,这座城池绝对是淮南大地上首屈一指的坚城,并且是一座拥有十余万百姓和兵士的大城。
整座城池,城墙高三丈、厚两丈,其坚固程度堪比曾经的洛阳帝都,与兖州境内的陈留城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值得提的是,寿春城外的护城河十分完备,深达一丈有余的河水终年不涸,四季长流。此外护城河前面还有三道壕沟,同样被引入活水,水深及腰,宽达丈余,战马难以跨越。
这些壕沟和护城河给攻城的盟军造成极大困扰,大大迟滞了攻城兵士的进攻速度和攻击力度。为了填平壕沟,盟军于冬雪来临的第二天深夜,趁机出兵,在付出数千人的代价之后,终于填平了寿春东、西、南、北四门之外的壕沟,为攻城之战扫清道路。
至于那深达两丈有余、宽约三丈的护城河,盟军却是束手无策。护城河距离城头实在太近了,完全处于城头弓箭手的射程之内,以致盟军将士根本无法靠近。因此盟军只能在发起攻城之际,首先架设木板,对守城袁军加以牵制,而后再以沙包、树枝和干草填塞河道,藉此保证后续兵马直接攻到城下,继而发起强攻。
即便如此,为了填塞寿春城下的壕沟和护城河,盟军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伤亡多达上万将士。所幸,盟军人多势众,仅是围困寿春四面城门的步军便有八万之众,此外还有七万战骑整戈待旦,虎视眈眈。一旦寿春城被攻破城门或打开一个豁口,战骑就会第一时间冲杀进去,从而一举拿下整座城池。
寿春城南门。距离城门三里处有一座临时营帐,这是江东孙策为了便于指挥大军攻城而命人搭建的临时军帐。
“潘璋听令,速带三千甲士增援东门,许进不许退,无论如何也要给我摧毁东门城楼上的车弩,不得有误!”
随着孙策厉声下令,潘璋躬身领命,正待他转身离开之际却被张纮伸手拦住,并示意他稍等片刻,不必急于出兵。
稳住潘璋之后,张纮疾步走到孙策身前,痛心疾首的急声道:“主公啊,不能再增加攻城兵马了!自昨日攻城至今,我江东子弟已经死伤一万多人,刚刚又有三千多将士丧命于城下。短短两日之间,我军伤亡多达两万之众,在这样打下去,不等攻破寿春城,我江东将士就要打光死绝了!”说着说着,张纮的说话声音竟然变成了哭腔,泪眼婆娑,令人不忍目睹,不禁为之动容。
这已经不是张纮第一次劝阻孙策了。就在昨天夜里和今天上午,他已经先后两次劝告孙策暂缓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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