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真正的家,每天回来能听到声音,有人陪他端着饭碗看电视,睡觉时能把大腿压在旁边人的肚子上,洗澡时有人泼水打闹,有人能抱怨他的菜是不是放多了盐,在做噩梦时能陪他一起撑过去,林言想,不管是不是所谓的爱情,有人陪伴的感觉真好。
林言用手肘碰了碰萧郁,轻声感叹道:“你要是还活着咱们能交个朋友,周末请你来我家吃糖醋排骨。”
“尹舟以前老厚着脸皮来蹭饭,最近才被你吓得不敢上门了。”
萧郁忽然转过脸拽着林言的胳膊,定定的看着他,慢慢说道:“……跟我走。”
“七月十五?”林言心里凉了一下。
萧郁认真的点点头。
林言盯着自己的手指发呆,他不知道怎么说服一只固执霸道的鬼,也不想看到他失望,但他们毕竟不一样,他会找工作,也许结婚,之后养孩子,在柴米油盐中过完平淡的一生。萧郁也该有他的路,走过三途川,上了奈何桥,喝下一只木碗里的清水,从此前尘尽忘,重获一张白纸,随心所欲书写新的一生。
提笔蘸新墨然后忘却旧容颜,他们不应该有任何交集。
“我不能。”林言轻轻说:“我还有父母,朋友,萧郁,你别为难我,我必须活下去。”
“哪怕再难我都要让你找到生前的记忆,实现你的愿望。”林言扳着浴缸边缘坐起来,“你要当个好鬼,乖乖去投胎,下辈子说不定咱俩还能再见面,到时候我就是个胡子拉碴的大叔了,我保证你看见我躲都躲不及。”
林言把湿漉漉的短裤往上提了提,攀着瓷砖想爬出去,水底突然伸出一只冰凉的手攥住他的脚腕,用力往后一抽。池底湿滑,林言站不稳,直挺挺仰面摔了下去,后脑磕到浴缸边缘的一刹那被一只手掌垫了一下,咚的一声闷响,林言双手扳着浴缸侧沿躺倒在水里,整片后背疼的让人直吸凉气,再睁眼时面对面逼上一双浑浊的瞳,倒映着他的影子,无限狼狈。
四周的温度霎时凉了下去。
糟了,他生气了。
片刻犹豫过后萧郁抓着林言的头发狠狠的把他按进水里,林言胡乱踢腾着双腿,温热的水从四面八方灌进来,无法呼吸,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混着沐浴乳的温水一股脑儿往嘴巴里灌,鼻腔呛的生疼,林言在水下无助的摇着头,伸出水面的手死死扳着萧郁的手腕。
咕嘟咕嘟的水声像被扩音器放大了数倍撞击着他的耳膜,视野被水流扭曲了,萧郁的脸恶鬼般狰狞,一手卡住林言的脖子把他按在水底,另一手贴着他的胸膛肆意抚摸。
窒息和呛水的疼痛感像刀片一下下切割他的肺叶,头发在水底浮荡,眼睛却大睁着,满是恐惧和绝望。
哗啦一阵水声,林言被萧郁托着腰从水底捞了出来,软绵绵的扣在萧郁身上。一口气上不来,林言闭着眼睛胡乱掐着萧郁的胳膊,直到后背被人用力捶了两下,林言才吐出一口水开始猛烈的咳嗽。
疼,哪里都疼,鼻腔,肺叶,后背,全都发了狂似的叫嚣,林言只觉得一辈子没这么难受过,他大口喘着气,边咳嗽边使劲吐水,耳朵里嗡嗡直响,像个破布娃娃被萧郁按在怀里搓着揉着,半晌才缓过神,委屈的呜咽出声。
“林言,林言……”喑哑的声音透着焦虑,冰冷的手沿着他的后背往下捋,摸小猫似的。
“你别碰我,离我远点……”林言伏在萧郁肩上颤声道。
滋啦一声电流的细响,卫生间的灯灭了,四周沉入一片黑暗与寂静。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林言一时什么也看不见,只觉得一双冰凉的手扶住他的腰,随即轻轻一拉,他整个人往后倒进萧郁怀里,微一偏头,嘴唇被那人封住了,舌头像一尾软腻的蛇穿进来细细勾舔。
温柔,却又不容许他反抗。萧郁的胳膊像钢钳一样横在他胸膛前,林言要动一下脖子也无法,只能顺着他微微仰着头,张开嘴唇任那微凉的舌在他口中出出进进,继而霸道的翻搅,逼迫他做出回应。
之前几次施暴似乎让这鬼完全掌握了控制他的方式,不过三两分钟的缠绵挑逗林言全身都软了下来,呼吸一急带动呛水后胸腔的疼痛感,林言扳住萧郁的胳膊,在深吻的空档含糊不清的呢喃:“疼,萧郁,很疼。”
铁钳一样的禁锢松开了,林言撑着浴缸边缘往外探出头使劲咳嗽。
冰凉的手摩挲着他的后背,接着改了轻拍,直到林言呼吸慢慢平复下来才从身后扣住他的腹部,往后一勾,温柔的舔上他的耳垂。
“咝……”极其敏感的地方被反复吸吮,林言禁不住倒抽了口气,蜷起双腿。
那灵蛇一样的舌丝毫不肯放过他,在得到最初的回应过后变本加厉的伸进他的耳朵,在洞口制造暧昧的声响,手掌则不安分的抚摸着林言的胸肌,在胸前的小点反复揉捏。林言的呼吸开始发烫,接着全身都像着了火,脑子却清明,林言抿着唇竭力想控制身体的反应,头枕在萧郁肩上抬起脸看他,眼神愤怒却分明含了欲,水汽氤氲的一双清眸,萧郁愣了愣,低头继续吻了上来。
蜷在怀中的清秀男子像一只猫,随着萧郁的吻越来越深,林言的唇角开始溢出透明津液,他只觉得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萧郁光裸的腿放在他的两膝之间,林言忍不住去缠他,双腿夹紧了轻轻蹭着。
像陶瓷一样,紧实,冰凉,与浴缸里的热浪形成鲜明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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