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未融,新雪又至。
六骑在漫天雪花之中飞驰,清一色都是皮毛战衣,头戴皮毡帽,腰间别着弯刀,眼见得远方出现一座被大雪覆盖的高山,六骑的速度这才慢了下来。
当先一人身材魁梧,粗须如针,放缓马速之后,回头叫道:“那是不是就是蟠龙山?”
“没有错,那就是蟠龙山,西北军就驻扎在蟠龙山侧。”边上一骑靠上前去,大声道:“探马已经查清楚,西北军就驻扎在这边。”
粗须人道:“那个楚咦,叫什么名字?”
“楚欢。”旁边那骑道:“特骨哲,咱们真要去见那个楚欢?”
“怎么,你不想去见他?”粗须人特骨哲抬手摸着粗须道。
骑兵恨恨道:“我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如果不是他们西北军,术赤台和几千弟兄又怎会回不了草原?”这人原本是术赤台的部下,此番却也是随同前来,毕竟他与西北军多次接触,在其他夷蛮人看来,对西北军了解的也多一些。
“你们部族那么多人死在他们手中,也难怪你会怨恨。”特骨哲道:“不过这次咱们可不是要去杀他们,而是作为使者,要说服他们。”
“说服?”
“秦国的皇帝派人将屈律从城头丢下来,粉身碎骨,看来他们是要和我们死拼到底。”特骨哲冷笑道:“突施汗已经下令,不破武平府城,便不得返回草原,要不惜一切代价打下武平附城。不过西北军已经出兵到了河西,而且控制了河西走廊,他们能进能退,骑兵只要三天时间,就能够赶到武平府城下,涂诗函可不愿意让他们影响到我们攻城的计划。”
“难道西北军真的会去帮秦军?”骑兵疑惑道:“他们驻扎在这里,并没有进军,是不是并不想过去?”
“中原人诡计多端,西北军没有轻易出手,不代表他们不会出手。”特骨哲道:“他们毕竟有好几万兵力,真要打过去,也是不小的麻烦。”
“可是和他们谈判,那我族人的仇难道不报了?”那骑兵心有不甘。
特骨哲哈哈笑道:“心急什么,等到打下了武平府城,金银财宝到手,再有充足的粮食,突施汗说不定会出兵来和西北军一较高下,西北军虽然人马不少,但是与我们草原勇士相比,只是一群无用的羔羊而已。”随即肃然道:“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中原人常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术鲁,你不必心急。”
一行人往前有又行出不到十里地,便发现在自己身后左右,如同幽灵般冒出不少骑兵来,加起来不下百人,术鲁看到那些骑兵的盔甲,警觉道:“是是西北骑兵!”
特骨哲倒是十分淡定,让众人停下马来,此时西北骑兵已经围了上来,不等西北骑兵说话,特骨哲已经高声道:“不要误会,我们是突施汗派来的使者,要找你们楚王,突施汗有礼物要送给楚王,我们是朋友,不是敌人。”他的中原话说的很一般,颇有些生硬,但好歹还是能够让人听得清楚,说话之间,已经向后面指了指,有几匹马上驮着包袱,显然就是他所说的礼物。
一骑缓步上前来,面容清瘦,却正是乔殷。
乔殷隶属于西山禁卫军,本是卫天青麾下,此后卫天青投奔楚欢,乔殷统帅西山禁卫军,被冯破虏收编,两军对阵之际,卫天青孤身入营,说服了乔殷,临阵倒戈,战后西山禁卫军被楚欢收编,乔殷也成为了楚欢麾下一员战将。
乔殷上下打量特骨哲一番,冷冷道:“先将兵器交出来!”
特骨哲犹豫一下,当即对随从下令,夷蛮兵都是脸色不悦,但是四周有近百骑,而且此时已经进入西北军的地盘,终究不敢违抗。
乔殷令人将武器全都收缴,特骨哲被收了兵器,这才道:“咱们是不是可以去见楚王?”
乔殷摇头道:“你们自己蒙上自己的眼睛,我们会带你们走。”
术鲁闻言,怒道:“你们!”话一出口,乔殷便已经拔刀在手,冷声道:“若是要见楚王,便要按照这规矩办事,否则本将只能将你们作为夷蛮探子就地处决,楚王有令,见到夷蛮人,杀无赦!”
一众西北骑兵也都是握刀在手,一个个龙精虎猛,俱都是虎视眈眈地盯着特骨哲这一群人,特骨哲等人虽然勇悍,但是见到如此阵势,却也还是心里发毛,无可奈何之下,包括特骨哲在内的六名夷蛮人,都是自己从身上取了布条,自己给自己蒙上了眼睛。
很快,乔殷便带着部分骑兵领着特骨哲一行人往西行进,特骨哲看不清四周的景象,只听得耳边寒风呼呼直响,走了小半天,才听到乔殷沉声道:“到了。”
特骨哲倒有些不相信,他的意识之中,乔殷应该带自己前往军营见楚欢,而军营乃是重地,人马众多,不可能没有一点声音,但是此刻他耳边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抬手扯下了蒙在眼睛上的布条,立时便瞧见,自己竟果真是在一座大营之中,四周营帐连绵,自己已经是身处营中,他眼珠子乱转,倒是想趁此机会观察一下西北军大军营,只是一层又一层营帐层层叠嶂,挡住了视线,身在营中,也看不出什么究竟。
只是四下里除了寒风呼啸声,竟是听不到丝毫军营本该有的嘈杂之声,与夷蛮军营的嘈杂咆哮完全不同。
整个大营佣兵数万,但是却寂静的可怕,此种气氛,却是让特骨哲等人心里更加发毛。
便在此时,前面有一名身着甲胄的魁梧大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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