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生没料到文海琛会忽然把矛头指向交通厅,不免就有些惊慌失措,嚅嗫着嘴唇道:“关于这一点,由于时间紧迫,厅里还没来得及具体筹划,所以有些考虑不周……”
文海琛面沉如水,道:“连这基本的本职工作都没做到位,还怎么负责得起这些大工程”
王建生吓得胆战心惊,连忙一个劲的作检讨。
虽然文海琛已经不是他的直属上级了,但常年承受的威压,让他潜意识对文海琛畏惧得如同老鼠见了猫。
文海琛冷哼一声,把头转了回去。
之所以要开炮,一来是要敲打敲打王建生,提醒他别以为觅得了新靠山,就把尾巴翘到天上去;再则,也是借机指桑骂槐,以便阻拦这项工程的顺利通过。
省南高速路的全线贯通,裨益再多,于他而言,也没多少好处,但如果就这么被宁立忠、陆柏年掌控住了常委会的风向,此消彼长,他的权威必然要大受影响,这是他不愿看到的结果。
不过这样一来,陆柏年就挂不住脸了,好歹王建生是他力推提拔上来的,当众被骂得狗血淋头,分明是连他也没放眼里
“文书记,先不要动气嘛,怎么说建生同志才刚履新,忽然接手这么一大块的工作,总需要有个适应的过程。”
陆柏年据理力争道:“退一步说,你顾全钱塘市的交通建设,是情有可原,但总不能因此就不顾其他地方的百姓吧,毕竟我们现在是立足于全局去探讨问题,凡事还是需要把眼界放宽一点的好。”
文海琛肝火大盛,反唇道:“那劳请陆部长帮忙出出主意,一时间去哪里找那么多的资金,可以兼顾到两大工程的同时运转?”
陆柏年岿然不动,淡定道:“弥补资金缺口的办法其实很多,全看我们的执行力度了,向中央申请财政拨款、跟银行贷款融资,都是可取的途径。”
“再不然,就按照时下比较普遍的方式,吸引社会的民间资金参与进来。
“说得是容易,但近几十亿的大窟窿,能有几个企业有能力又愿意填补上来?”
陆柏年就笑了,笑得意味深长:“说到吸引民间资金,这几天,我还真听说有几家企业对省南高速路表达了一些兴趣……”
话音刚落,全场陷入到短暂的沉寂中,包括季明堂、文海琛等人尽皆露出惊疑的神色。
白省长拧起了眉头,看向了列席的副省长方涛:“有这回事?”
方涛就硬着头皮道:“确实有那么几家企业表达了些兴趣,而且有一家单位的负责人昨天还专程过来,早上我们交流了些意见,由于事出突然,所以没来得及向您请示……”
由于盛世资本的介入比较突然,在此之前,仅限于陈明远等为数不多的人知晓,而且宁立忠似乎是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敲定这件方案,即便郑明睿到来了,也依然秘而不宣,连安排郑明睿入住西湖宾馆,都是让宋阳以省委办公厅的名义办的。
如今双方的初步意向都已经达成,差不多就到了亮底牌的时刻。
不过,方涛的心情却是七上八下的,虽然早已料到会有这局面,但说到底,他的直属上级还是白省长,再未和他老人家通气的情况下,私自行动,于情于理,都有些不尊敬的意味
更甚的,还有可能引起白省长的不满
但事已至此,方涛不得不行此险招,毕竟高速公路的竣工,对他是实打实的政绩,而且老省长这些年一直不温不火的,导致自己也止步不前,白白蹉跎了大好的政治岁月,没有怨气是不可能的。
眼看白省长临近卸任,与其等待扑朔迷离的未来前程,倒不如借着机会投效到宁立忠的旗下,等政绩攒足了,只要宁立忠继续保持目前的大好形势,自己平步青云之日几乎指日可待了
白省长的眼中闪过一片阴霾,沉声道:“那现在得到实质性的反馈结果了没?”
方涛诚惶诚恐道:“大致都查清楚了,对方早上已经表达了明确的投资意向……”
文海琛板着脸道:“方省长,你会不会草率了些,事前没有和其他同志的通气也就罢了,但连白省长都不打一声招呼,一直藏掖到常委会上才拿出来,让我们连消化的时机都没,还是你觉得单靠你自己和交通厅,就足够处理这些工程了?”
方涛的嘴唇嗡动了一下,没有吱声。
虽然他是副省长,但终究是没有入常,但文海琛却是省委常委,省委常委和普通副省长,孰轻孰重,明眼人基本都掂量得出来,更不用说文海琛这种兼任省会城市市委书记的省委常委,各方面的权势都高了一大截。
尤为关键的是,文海琛在钱塘的资历雄厚,和季明堂组成的本土官僚团体,整整把持了东江省十年的政局,权威岂容小觑。
剑拔弩张之际,尚文彬微笑道:“文书记,你也不必太计较了,据方省长所言,这件事确实突然了一些,在没有摸清虚实的前提下,谨慎些是应该的,如果对方根本没诚意或者纯粹是骗子怎么办,方省长贸然汇报上来,等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大家不都瞎忙活了嘛。”
“而且为什么我们不能换个角度去看待呢,在我们急缺资金的时候,正好有可靠的民营财团找上来,愿意为高速路的建设贡献力量,好比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理应值得庆幸才对。”
文海险些气炸了肺,一个陆柏年叫板还不够,连尚文彬也跳进来搅局,难不成是想合伙扫自己的面子
当初,他见尚文彬背后似有强大的背景,才想去拉拢一下,没想到这家伙不领情就罢了,还三番两次跟自己做对,简直是可恶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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