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铁呆呆地看了一眼那个人,冲着那个人毛骨悚然地笑了一下,那个人恐惧地看看安铁,迅速离开了安铁的视线,安铁哈哈大笑地说:“操!骂得没错,我他妈就是个彪子!”
穿过闹市区,安铁终于又快速行驶起来,仿佛只有在这种速度之下安铁的脑子才能停止思考,闪电再一次划过灰蒙蒙的天空,雷声在天边炸响,安铁几乎听不到发动机的声音,在安铁的脑子里冒出了在贵州的那片黄花田。
漫天的黄花、满眼的黄花,在安铁的视线蒙上一层又一层,安铁的前面是一条深不可测黄花海,这片黄花海洋里什么也没有,它是空的,安铁甚至都看不到自己的脚印,在远处,一阵铃铛的声响慢慢靠近安铁。接着,是卓玛的脸,卓玛阳光一样的笑容在安铁眼前绽放,突然,卓玛倒进了那片黄花海洋里,脸色惨白惨白的,然后安铁听到了李海军的哭声,李海军消瘦的脸又在安铁眼前放大,再慢慢消失,又是一片死一样寂静。
安铁感觉自己此时不是在大连的马路上一辆行驶的车里,而是飘在黄花海洋的半空中,他在这片死寂里越来越孤单,越来越冷,就在安铁感觉自己也快消失的时候,安铁在一片雾气中看到了瞳瞳,瞳瞳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像一只小鸟一样漫步在云端,瞳瞳手腕上的铃铛像催眠的乐曲,安铁的眼皮发沉,可他不想睡,他还要看看瞳瞳的脸。
安铁居然在这个时候笑了,安铁的笑声在雨里显得是那样苍凉,早晨安铁还满怀希望地认为今天就是幸福生活的开始,他的新娘在等着她,她的新娘受了委屈,他应该把那个美丽的新娘抱在怀里,放到自己的膝盖上。
安铁再一次体会到了生活的无情,这个打击像一记闷雷,炸得安铁眼冒金星,新娘呢?新娘是谁?安铁要挽着一团空气结婚吗?还是要挽着一个光溜溜的女人,在她的身上还挂着另外一个光溜溜的女人?她们嬉笑着叫他老公呢,她们要两个钻戒,然后安铁看着她们在婚床上缠在在一起,等她们需要时候,毫不犹豫地把自己那根掏出来,然后她们还会用一把刀把那根切掉,用安铁的血做润滑油。
安铁的眼前出现了无数个幻觉,美丽的、丑陋的、痛苦
的、悲哀的……那些幻觉像咒语似的控制着安铁,安铁的表情近乎疯狂地变化着,他是被自己击垮了,他无处可逃。
瓢泼大雨在道路上溅起无数水花,淤积的水上不断地涌起一个个气泡,然后那些气泡又不断地幻灭着,安铁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泡影,那些泡沫堆砌起来到了安铁的喉咙,安铁的呼吸越来越局促,车速也越来越快。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巨响,安铁感觉自己的身子也剧烈颤动起来,胸腔里的内脏有种呼之欲出的感觉,接着,安铁耳朵里的雷雨声不见了,世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静。
安铁又置身在那片黄花海洋里,前面就是瞳瞳的影子,铃铛的声音唤醒安铁,可安铁发现自己一动也不能动,安铁张开嘴,想喊住瞳瞳,可安铁喊了半天,什么声音也没有,瞳瞳的影子越来越模糊,安铁疲惫地在黄花海洋里下沉着。
下面还是黄花,安铁的胳膊不断地撞在黄花坚硬的尸体上,每撞一次就疼痛一次,安铁的声音就像风一样被吹散了,安铁很困了,他想睡,一直睡,可瞳瞳手腕上那串清脆的铃音又不断地唤醒安铁,安铁只能反反复复地疼痛下去,没有止尽,没有终点……
一阵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安铁没有了知觉,在泥水里,暗红色的液体在水泡里印出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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