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是苏小砚的哥哥苏小洵。
苏小砚自幼和太子住在一起,对自己家倒不怎么熟悉。他的父亲是当朝大儒,在十三年前病故。父亲在时苏小砚尚小,还不懂悲伤。皇帝怜惜他父亲的才华,把三岁的苏小砚拨给六岁的太子当伴读。
太子朱昭明那时候已经展露出足够的风采,多了一个鼻涕虫伴读也只是略微皱眉。伴读通常是先生训斥皇子时的替身,为皇子枯燥的学习里增添些同龄人陪伴的乐趣。前一点苏小砚几乎是全然没有完成,太子聪慧睿智,对身边人诸多体恤,原也没有被训斥的时候。第二点完成的倒还算称职,朱昭明的确看见他就会觉得心情大好,就算有什么不快的事也会烟消云散,就任由这个鼻涕虫跟着自己。
苏家蒙皇恩浩荡,宅第离皇宫并不远,也算是门第重重。这里本就是王侯贵族居住的所在每大小和气派自然不如左右王孙府邸,但白墙黑瓦坐落在朱门之中倒也有几分雅致秀逸的气质。
门被一道道的打开,苏小砚一步步蹭进去。他的父亲希望两个儿子德行无亏,视自身小,天地大,永远谦逊。在两个儿子的名字里都取了个小字。苏小砚觉得自己在这点上实在是实现了父亲的愿望,小的几乎看不见。一切都优秀到几乎完美的哥哥,实在是任何人都忽视不了他存在的大气派。
苏小洵的确是一个完美的人,无论相貌、性情、学问,都让人叹为观止。今次考进士,远不如他的人被点为状元,名震天下士林的苏小洵只不过得了探花,却不见他有半点不豫之色。世人都道苏御史的儿子有青出于蓝之势。
苏小砚远远的看见哥哥坐在厅中,穿着一身玄色的深衣,一手轻轻支颌望着自己。他走过去老老实实的跪下,一本正经的问安:“弟弟拜见兄长安好。”
苏小洵点了点头,示意弟弟起来。苏小砚坐在他对面,他虽然害怕这个兄长的管教,但苏小洵毕竟是他在世上最亲近的人,忍不住仔细打量,看哥哥有没有什么变化。
苏小洵雪白修长的手指放在漆成黑色的桌面上,手上的纹路很浅淡,像是在玉石上雕刻的花纹,雪白的肌肤莹润非常。
苏小砚忍不住在心里赞美,觉得自己兄长的美貌胜那位最美丽的花魁。
苏小洵冷哼了一声:“在想什么,满面的委琐不堪。”
苏小砚狠狠的被吓了一跳,连忙收束心思,满面严肃:“哥哥叫我来做什么?”
苏小洵看了看他,伸出手来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不做什么,我想你了。”
蘇小硯靈動的眼睛立刻眨了眨,心裏飛速的判斷哥哥的話是真是假,是不是要訓自己前先給的安心丸。
蘇小洵神情溫柔,眼神清澈,臉上的關懷雖不顯露的十分濃,卻全是真誠與對弟弟的愛憐。
蘇小硯抽了抽鼻子,離開座位,坐在哥哥腳下抱著他的腿,把臉枕在蘇小洵的膝上:“哥哥我也好想你。”
蘇小洵也不抽開腿,任他抱著,過一會笑道:“小硯我今天讀了你最近的文章,覺得你學問大有長進了,。”
蘇小硯最怕聽他提學問兩個字,連忙噤聲。
蘇小洵聲音更加溫柔:“你在太子那裏住的還好麼?”
蘇小硯仰頭看著哥哥,不知道哥哥的用意,因此也就不知道該回答好還是不好。
蘇小洵輕輕轉動手裏的扇子:“若是不好,那就回家來住兩天,我去和太子說。”
蘇小硯嚇的打了個激靈,連忙道:“很好,很好,太子對我很好。”
蘇小洵了然:“你是更害怕回家啊。”
怕自己惟一的哥哥真是有點說不過去,但和哥哥比起來,太子似乎更容忍自己一些。
蘇小洵拉他起來:“多大年紀了,還喜歡抱別人的腿。”
蘇小硯站起來,遲疑著不願意回到座位去。哥哥今天似乎心情不錯,蘇小硯勇敢的坐在蘇小洵的腿上,抱住了蘇小洵的脖子:“哥哥。”
蘇小洵握著弟弟的手:“你撒嬌的本領真是比學問好上百倍。”
蘇小硯把整個人都貼在兄長懷裏:“學問再好,也不會有比得上哥哥的人啊。”
蘇小洵忍俊不禁,在他身上輕輕打了一下:“說什麼胡話。”
蘇小硯聞哥哥身上微冷的清香:“我最喜歡哥哥的氣味,比梅花好聞。”
蘇小洵略微挑了挑眉:“好假的話,你既然喜歡,怎麼不肯回來和我住。”
蘇小硯吐了下舌頭,拿頭在哥哥身上蹭。
蘇小洵手指輕扣桌案:“小蘇是貓,大蘇是虎,小蘇見大蘇,急急爬上樹。整個京城都知道你怕你哥哥怕的像見了老虎。”
蘇小硯苦著臉:“哥哥,他們是說你教導弟弟有方,這歌謠不知道是哪個壞蛋編的,你可千萬不要信。我朝朝暮暮的都想著哥哥。”
蘇小洵笑了笑,仿佛梅花初綻。蘇小硯看的發呆,難免在心中又和杏煙閣的花魁,那據說是第一美女的美人做比較。越發覺得自己的哥哥容貌出眾,假如是個女子,又去了杏煙閣,那現在的花魁一定會被比下去。
蘇小洵瞧見他眼睛裏光芒亂閃,這次沒訓他,只問:“我有件事情,你要老實說實話。”
蘇小硯在心裏打鼓,假如哥哥問自己剛才在想什麼,那是萬萬不能說的。
蘇小洵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心裏在轉悠些什麼事情,這弟弟心既然野了,做哥哥的又不能次次都罵。也只有當成不知道。
“太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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