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地点戒严的农民工在张半仙的要求下,皆是退出了二三十米开外,有的还抽起了烟,但都看着张半仙的表演。赵玉山也退出了有二十来米的样子,坐在工地工棚的门口凳子上,抽着烟,也看着张半仙。
那时的张半仙,打开精致的黑色长匣子,取出了一件白色的道袍,前胸后背皆阴阳八卦图形。他将道袍穿在身上,袍子显得有些旧了,但配着他那一米六的小体格子,还真有点像阴司道人的形象。
随后,张半仙甩了甩头,那大背梳的发型竟然散乱开来,遮住了半张瘦脸,配上八字长须,更加是一个装神弄鬼的高手形像。他又从长匣子里取了一把锈迹斑斑的二尺长剑来,握剑倒悬背后,顿时整个形象又高手了几分。夏小幽在树上都禁不住轻笑了一声,说:“这个杂毛道士,还装得挺像的。看那袍子,好些年没洗过了吧?我们村里的神汉也是这个打扮。”
陈鸿听得默然点点头,喝了口酒,继续看着那边的情况。
彼时,张半仙右手持剑向天挥舞起来,人也绕着事发地点约二十平米的范围急速行走,嘴里唔唔哇哇地唱念着什么,别人也听不懂,连他自己也听不懂,只是开头报了个清晰的“太上老君、天仙地灵诸神请了”,然后就是胡刍,却让赵玉山和一帮农民工听起来很像那么回事。还好,他没有在手里拿上个铜铃晃动,要不然你真以为这是拍鬼片呢!
如此绕行九大圈之后,张半仙着实也累,额头上的细汗都出来了。他高吼了几声胡言乱语,好像是野猫叫#春,在空荡的楼盘里回荡不息,听得让人头皮发炸,着实也是相当卖力。最后一声吼,他长剑一指水泥、木屑堆积的建渣地面,嘴里又吼斥着什么,但陈鸿怎么听起来都像是里面有“雅灭蝶”之类的发音。
长达五分钟的雅灭蝶吼完了,张半仙更是舍得啊,居然左手在长剑边锋上抹了一下,食指出血不少。他将左手朝天甩了甩,让血迹飞了出去。这样的行为,看得赵玉山在不远处都点了点头,很满意的样子。而那些农民工也是纷纷交头接耳,似乎很看好这大师的驱鬼技法。
夏小幽在这边倒还看见了那血迹在他食指上出现,不禁都呀了一声,说:“鸿哥,这张半仙确实很卖力啊!”
“是的。不花血本,怎么能哄得到人呢?”陈鸿语气冰冷,充满了嘲意,点了点头,“接着看吧!”
只见张半仙甩了左手一阵子,然后长剑在地上一插,又暴吼了一阵子所谓的咒语,才从长匣子旁边的土黄包里抽出一叠叠的草黄纸钱来放在钢管上,用打火机点上,燃烧起了一小堆。接着,他又从土黄包里拿出一些白色的圆形纸钱,绕着先前游走的范围撒了起来,一边走一边撒,一边嘴里叽叽咕咕地念个不停。
如此不到十分钟,张半仙一切都搞完了,满天都是白色的纸钱在夜风中飘荡,他却突然拔出了长剑,怒吼道:“百年恶鬼,恁地还不听话?非要本道杀你个魂飞魄丧,你才心甘?啊呀呀呀~~~”
话音落时,张半仙那瘦小的身躯里的爆发出无穷能量一样,双手握长剑,在那满天纸钱里挥斩了起来,不时砍在钢管上叮叮作响,震得虎口发麻,却依然要继续装逼。如此状态,看得赵玉山和农民工们都眼睛发直啊!
不到两分钟,张半仙累得个不行,一剑横砍,身子半蹲,重重地点了点头,沉声道:“人有人道,鬼有鬼路。你既然臣服哀求于我,且请吧!他日若再犯阳间作祟,我定不饶你!”
语毕,张半仙默默地收起了长剑,脱了道袍,还用创可贴粘了左手食指伤口。最后,他提起长匣子,背上黄布包,然后梳理了一下头发,又搞成大背头的样子。那时,农民工们都不自觉地围了过来,赵玉山也是走过来,笑着给张半仙上烟,问道:“大师,一切都搞定了?”
张半仙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一脸的严肃,回头看了看还在燃着的烛火,才认真道:“嗯,没事了。这个东西很不讲理啊!给了香,给了钱,还给了天师轮回血,居然还赖着不走。它说,这楼底下是他百年的坟墓所在,你们毁了他的坟,压他的阴地,他们要让建筑不安生啊!不过,还好,我的天师剑威之下,他只能拿钱走人,并发誓不敢再作怪了。也幸好啊,它也只有百年历史,要是有个三五百年,那事情就难办多了,我得拼上半条老命才能驱走它了。”
一伙农民工听得这话,还恍然的样子,不少人点头。可赵玉山有点郁闷,说:“这楼盘开建的时候,我也没听说挖出古坟来啊!”
张半仙神情不变,摇了摇头,道:“此人出身贫寒,死时烂席裹尸,无棺无椁。生前又患有软骨病,百年过去,尸骨早已化为土。只怕哪一铲挖掘机下去,连尸骨之泥也起走了吧?但尸骨不在,鬼魂犹在;三尺埋身地,也是阴魂归处,动则生怨,怨则生怒,怒则报复。鬼魂零时动乱作怪,鸡鸣破晓归阴位,上夜班的工人自然要受无辜之灾啊!”
靠!张半仙这果断一张利口,说得赵玉山也只能点头称是,连连说着感谢之类的话,引着张半仙朝车那边走去。张半仙心里那叫一个爽啊,五千块就要到手了。
而夏小幽则听得在树上低声嘲笑道:“呵呵,鸿哥,你看这个神经病张半仙,还真会哄人,说得像模像样……哎,鸿哥……”
说着夏小幽朝树下一望,已然不见陈鸿的踪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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