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还需要休养……”
“帝君。”谢溦忽然打断了他,“我想去一趟人界。”
“为什么?”
难道要告诉他,我怀疑你座下的庚泽神君打伤了我师姐?谢溦心中否定了这个说法,他还记得源贞说过,苍霖帝君是因为替庚泽赎罪,才下凡历劫的。
谢溦道:“暂且不能告诉帝君。”
裴瑍面色一沉,道:“我同你一起去。”
谢溦微微一笑,却拒绝了他:“若是我今日没有回来,便请帝君去找一找我。”
裴瑍还是不同意,可是谢溦用那双温润好看的眼睛望着他,抱住了裴瑍。裴瑍心中软得一塌糊涂,只听谢溦道:“帝君听我的,好不好?”
无奈至极,裴瑍捧住谢溦的脸,轻轻落下一个吻,温声道:“今晚你不回来,我便去找你。”
谢溦却捂住他的手,深深地吻住了裴瑍。
人界今日的天空万里无云,集市中人声鼎沸。谢溦穿过人群,来到了那青衣女子所住的宅邸。他翻进院墙,却见之前盛开的花丛尽数枯萎。他推开内室的门,却见其中根本不想他那日所见的那般精美舒适,而是布满了灰尘,木椅都已经被虫蛀的不像样子。
谢溦关上门,从这院子里走了出来,正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却被一个老婆婆拦住了。老婆婆用凶神恶煞的目光盯着谢溦,问道:“你怎么从这里出来,鬼鬼祟祟的,你究竟是什么人?”
谢溦温声道:“婆婆,您误会了,我是这家主人的朋友。今日来拜访他,这才发现他家已经空无一人了。”
老婆婆根本不听他辩解,扬声道:“这家人几十年前便已经搬走了,你撒谎也不想个好的理由?走,随我去见官府老爷!”
谢溦心中一惊,那日他明明见到青衣女子住在此处,这老婆婆却说这里已经几十年不曾住过人。难道是他进了幻境不成?可是裴瑍当时也在自己身边,总不可能连他也看错。
老婆婆不依不饶,认定他是不怀好心的飞贼,非要他去官府。谢溦只好定住她,将她见过自己的记忆抽走,这才摆脱了她。
失去那青衣女子的踪迹,谢溦毫无头绪。他在集市中随便走走,在脑海中整理所有已知的线索,却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谢溦脚步一停,发现那香气是从一家香铺里传来的。
谢溦走进那家香铺,看到老板正在低头哈腰地为一位衣着华贵的姑娘试香,那熟悉的香味,便是老板点燃的那颗香塔传来的。
谢溦上前问道:“这香气倒是好闻,不知是什么香?”
老板看了一眼谢溦的衣着,竟看不出他身上是什么布料,便也不敢敷衍,笑道:“客人有所不知,这是我们店里最好的安神香,价值千金,只有五盒,到如今也不过卖出去两盒罢了。”
只听那位衣着华贵的姑娘道:“给我也包两盒吧。”老板喜出望外地替那位姑娘包了两盒,送那位姑娘离开了香铺。
谢溦看老板满面笑容,问道:“不知另外两盒老板卖给了谁?”
老板笑容一收,道:“您问这个做什么,小店有规定,不能透露客人的隐私。”
谢溦道:“剩下的那盒香我要了,按三倍的价钱来。”
老板喜不自胜,道:“好说,好说。”
等谢溦将银票交给他,老板命下人去取那盒香,便对谢溦道:“您要是问别人,小人一定不记得。只是这香精贵,所以买的人小人也有印象。那两盒是一位品貌非凡的公子买走的,他的夫人十分喜欢这盒香,他便买了一盒。过了一个月这位公子又来了,买了同样的一盒香。小人看他上盒香才用了一个月,便劝他说这香是安神香,不可多点,他却冷冰冰地嫌小人多嘴。”
老板叹了一声,却听谢溦问道:“他的夫人可是身着青衣,不能言语?”
老板激动地道:“对!那位夫人确实不能说话,不过那位公子对他夫人可谓是喜爱非常,真是一对璧人啊……”
谢溦打断了他的感叹,问道:“你可知他们住在何处?”
老板答道:“自然是知道的,那位公子买第二盒香的时候,让小人送到他家去。”
谢溦问清了地址,拿起那盒香便离开了香铺,老板殷勤地送他出门。谢溦匆匆离去,却未看到他身后的香铺老板脸上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谢溦一路问了好几个人,才来到香铺老板所说的地方。这座宅子十分偏僻,夕阳已经躲进山后,宅子里飘起阵阵炊烟。
谢溦叹了一声,又从院墙外翻了进去。只见这座宅邸中静谧无比,一个仆役也没有。
他看到其中一间屋子传出微弱的光,便悄悄靠近了那间屋子,还未走到窗下,便听里面传来了庚泽神君清冷的声音:“请进来吧。”
谢溦一滞,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索性堂堂正正地推开门,走了进去。屋内的庚泽拿着一本书,看到谢溦进来,也丝毫没有惊讶。
谢溦问道:“是你伤了稻荷吗?”
庚泽没有承认,却也没否认,只是道:“稻荷仙子总是跟着我,想弄清楚我在做什么。”
烛花爆了一下,令谢溦的心一颤。庚泽放下书,用冰冷的目光直视着谢溦:“本来你既已进了钟山,我便不想再同你计较,你又何必像稻荷一样盯着我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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