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围,是以每次皆能全身而退。然而这次情况完全不同,几个方向的敌军都烧红了眼,疯狂打马,便是弃了雍城,李承嗣也是非拿下不可!
追击的人数太过庞大,越众而出的尽是骑兵,这一刻整个大地都在随着马蹄的落地颤动!
虽然衍军回撤太快,导致追得最紧的人也尚未进入弓箭射程,然而他们仍不住开弓放箭,不求准头,但凡能干扰到对方分毫,都是莫大的胜利。
这段距离看似遥远,两方尽发全力之下,却几乎是转瞬便过,南城门已然大开等待,追在前面的凉军似乎已能看清敌军队末的马尾!
照此趋势,凉军已然无法阻止承嗣逃入城内,然而如此近的距离,城门决计关之不及,雍城易手只怕就在今日!
一名凉国先锋紧夹马腹,全神贯注地盯着衍军的黑旗冲锋。此刻想要减速亦是万万不可,他仿佛看到了城门一关,洪流般的骑兵收不住脚,在巨响中尽数撞在墙上的场景。
但看这已被砸得破破烂烂的城墙——他甚至有种错觉,哪怕是撞,也能将这座城池撞塌!
“嗡”的一声,他未及细想,纵马一跃,反射般地闪躲了过去,身侧身后响起猝不及防的惨呼,已有人坠马!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遗漏了什么:他们追得太快,已踏入城头射程!
后方并无撤退的军令,停下无异于寻死,此时他别无选择,挥舞起手中兵器,硬着头皮继续朝前闯了过去!
朦胧间,他看到远处那黑色的大旗一晃,掩入城门。
身侧一匹光马尚在奔跑,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知道片刻前的战友此刻已成了己方铁蹄下的肉泥。
他不知道的是,乱箭中越来越多的凉军连人带马翻倒,绊倒了更多全速追击而不及躲闪绕行的友军,拦路的障碍迅速堆积,短短几息间追兵已锐减到数千!
“娘的,衍国的弓弩实在太过厉害……”
他咬着牙,顶着头顶的威胁死追不舍,城门已在缓缓合拢,衍军只余了个尾巴,眼看即将撤完,可是他已经能确定,在城门闭上之前,自己这边人是绝对能冲进去了。
围城这么多天,城内人手不多已经不是秘密,只要数百人一卡进去,后续人马立刻便能跟上。一旦敲开了雍城的壳子,衍帝就算逃得眼下,也不过晚死片刻罢了。
他带着必胜的信心,携着近千友军抢在城门合拢前挤了进去。
(未完)
今天开始会尽量保持日更到完结,有事不能更的话也会提前说明
四十三
跨过城门后,迎面而来的是一堵高耸却粗糙的墙——他可以肯定,数月前凉军占据此处时,这里绝没有这样一堵墙。
最后几个衍国骑兵自两旁绕过这堵墙,消失不见,他心下暗叫不妙,还不及细想,只觉身子一歪,战马长嘶一声,脚下突然踏空!
似是忍耐到了极限,整个地面倏地陷了下去。
这堪称巨型的陷阱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最后一瞬,他绝望地抬头,看到四周高墙上密密麻麻的、闪烁着寒光的箭头,正无声地瞄准着这些精锐的前锋。
他身后,城门发出沉重的巨响,彻底合拢。
*
“哥哥!”
李承嗣方走上城墙,一手尚在卸盔,已被冲上来的承志扑个满怀,几乎仰面翻倒。
他随手拍开承志,径去关注城下未竟的战斗,直到凉军几番冲击失败,彻底死心,鸣金收兵。
“你……竟未逃?”
承嗣似是此时方才注意到庆王的存在,转头扫了他一眼。
庆王脸上诧异、怀疑之情尚未散去,甚至还有几分失望:“不,这不可能……老夫绝不会看错……你兴师动众出城与方家小子会合,绝非毫无目的……”
李承志喜滋滋地搂着兄长一条胳膊,示威般冲他吐了吐舌头。
李承嗣看着庆王,口中却沉声吩咐道:“今日起,箭矢供应减半,告诉大家,战局已到关键之处,正需要大家与朕并肩死战,今日共战雍城之人,来日便是我大衍最为荣耀的铁军!”他沉吟了一下,又道:“再对他们透露一下,方将军今日已到,援军正源源不断赶来,我大衍战神亦在路上,不日便到。”
他拍拍手示意副将去传令,对上庆王愈来愈迷惑的双目,这才道:“谁说毫无目的?朕接进来了一个信使。四叔要一道来听听么?”
*
这五路大军声势浩大,打着剿灭凉匪的旗号各奔东西,目的地看似毫无规律,实则仍是经过精挑细选,并无一路深入东方,以免当真被凉军绊住了脚,无法及时回援;同时也是暗自给利齿藤纠集人马提供方便,避免无意中影响对方的联络路线。
方五儿这一路便是径直北上,预定于一月内抵达紧贴虞府的邝县,明面上是要清除自虞府逃出、盘踞在该处的凉军,实际上一路大张旗鼓,摆足姿态,只等雍城传信,便以迅雷之势回身救援,与其他几路人马一道捉住东逃西窜的利齿藤,逼他决战。
前期一切顺利,邝县敌军如预料般闻风而逃,绕路投奔利齿藤,然而与雍城被困几乎同时,方军被一股来历不明的势力袭击,骚扰,通讯全部中断。
“是蒙冲他们……”承嗣蓦地醒悟,咬牙道:“这是朕的疏忽……”
利齿藤与京师暗中有联络之事他早已知晓,然而这许久过去,两方从未联手,蒙冲更是一直龟缩在京师,除了不停的下伪诏叫嚣指责以外毫无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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