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后头小声嘀咕着:“女主ng不断,男主瘸了一条腿,男二又晕了,后头的戏可怎么拍嘛!”
张明德的脸有点黑,这恰恰也是他最担心的情况,他不止一次后悔为什么要选这三个人来挑大梁,要是换一批人,说不定早就把山里这些戏都拍完了。
可事已至此,他也明白不是抱怨就能解决的,他转回身对江天工说:
“江天工,对于刘宸二次晕倒这件事,我和剧组有无法推卸的责任,您看这样可不可以,咱们明天一早就出山,先把人送医院做全面检查,不管什么情况,医药费都由我个人来承担。”
江天工低着头不知听进去没有,张明德正想再说一遍,他忽然抬起脸,郑重地说:
“我同意张导的意见,明天一早,我亲自跟队送刘宸出山。”
“这是自然。”张明德招呼几个副导演去安排明天出山的事,等把人都打发走了,他背对江天工拍拍胸口,只要那位大魔王不追究,其他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剧组原计划还要过几天才会撤离,现在突然宣布出山,很多人高兴之余又有点忙不过来,大半夜纷纷爬起来收拾行李。可到底几百号人,只有演员可以跟随第一梯队出山,其余人还要留下善后,搬运拍摄器材以及剩余的物资。
苏磐和杨小峰担心赵飞一个人留在山里不安全,于是也都留下帮着搬东西,来来回回将近两天才把所有东西都撤走。
望着日落中的聚暮山,苏磐百感交集。从进山到出山不过一个月而已,他却觉得这座历经无尽岁月洗礼的大山变了番光景,西进的阴气得到东进阳气的调和,缭绕的雾气日渐稀薄,画皮终将撕掉伪装,展露最真实的笑脸。
苏磐笑了笑,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然后他转回身,就着伸展双臂的姿势挥了挥手,算作与聚暮山的告别。
聚暮山周的雾气汇集成细细的一缕,随着山风左右摇摆,像是在和远去的人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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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剧搭景需要时间,男一需要时间养好脚伤,男二还等着送医院做检查,所以张明德宣布剧组暂时放假,什么时候复工要等通知。为了安抚人心,张导和制片人自掏腰包给每人封了个大红包,算是对误工的补偿。
赵飞偷偷跟苏磐和杨小峰说:“放假是对外的说法,实际是投资方有人过问了!”
剧组之前发生再大的事也会因为山里没信号而被动封闭起来,现在几百号人浩浩荡荡出来,总有三两个人嘴不严。主角接连受伤,又是地震又是暴雨,难免让人觉得剧组撞了邪。投资商那边听到消息立刻联系张明德,让他亲自去解释怎么回事。
“你们还不知道吧,”赵飞压低了声音,“外头根本没报道过聚暮山有地震,也没有暴雨预警,离山最近的几个村子都好好的,你们说邪门不邪门!”
杨小峰瞪圆了眼睛,惊骇得嘴巴都闭不严了。
他们都知道山里不太平,可要是连地震和暴雨都是那些东西搞出来的……杨小峰和赵飞同时打了个寒颤,心里泛起阵阵后怕。
苏磐也挺意外,如果山里没发生过地震,挡在村尾道路上的石头是怎么移位的?还有那场下了几天几夜的雨……
想到那场雨,他又联想起那天发烧时的幻觉,江天工的脸逐渐在他脑海中变得清晰,又慢慢模糊淡去。他有些好笑地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忽然有点期待二人的再次相见。
苏磐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黑屏前,手机保留在微信页面,其中一个聊天记录是他通过江天工的好友申请。
他听赵飞继续说:“张导在投资人那窝了一肚子火,偏偏人家是金主爸爸,过问的又是正经事,张导有脾气也不敢发,只能夹着尾巴装孙子。好不容易把投资人这边搪塞过去了吧,刘宸那边的检查结果又出来闹幺蛾子,身体一点事没有,连专家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晕。听说昨天晚上清醒了一会,他的记忆还停留在第一次晕倒那晚,你们说吓不吓人!”
苏磐附在手机上的手指一顿,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
刘宸的记忆符合他死亡和复活的时间点,问题在于他为什么能复活,难道他像小说男主角那样重生了?
可现在刘宸住在省医院的高级病房里,整个楼层都有凤阳娱乐的人把手,他这个小龙套想进去见一面难比登天,没办法进一步探究,他能做的只有等待,什么时候剧组复工,他什么时候就能再见这位古往今来第一人了。
“张导现在也觉得剧组可能犯了某些忌讳,正张罗去山里拜庙呢,他那边定下行程,我就得跟着他一块走,你们俩下一步有什么打算?”赵飞问道。
杨小峰被接二连三的惊悚消息炸得三魂飞了两魂半,闻言立刻说,
“我能不能尾随你们进山啊?张导去拜的庙肯定比我平时拜那些灵验,我得去求几个保命的东西,要不这戏我拍不下去了!”
“也行,”赵飞思忱片刻,“等张导那边有消息了我悄悄告诉你,你千万别让张导发现了,他这次是秘密行程,除了身边几个人都不知道他要去干嘛。”
杨小峰会意地点头。
“你呢盘子?”
“我就不去了吧,”苏磐从来不指望那些靠批量收费来维持高品质生活的和尚老道能拿出多厉害的护身法宝,“剧组不是在青城影视城搭景吗,我就先去青城影视城趴活,跑几天龙套,等剧组复工了我随时都能过去,两不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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