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这种玄乎的东西是逃不开的。
而他的宿命,便是一生一世、永生永世都不能和秦旻相守。
公孙宴恨不得攒起拳头狠狠地往墙上捶去,以发泄他这百年来独自吞咽的愤懑和心酸。
可他无能为力,只能依旧抱臂站着,如同他对自己将面对的魂飞魄散的命数一样无措。早在第一世里,他就该明白的道理,他偏偏浪费了百年时光,求来了一个几乎是一成不变的结局:秦旻依旧会和他命定的心头好齐衍文共度一生。
而他呢,随风散去
若是早些领悟,他是不是也能过得好些。
阿旻,若是好了,咱们这就启程吧。当公孙宴再次迎向秦旻的时候,又是收拾得一如往常,脸上挂着浅浅的笑,眼里流露着淡淡的温和。他的笑意仿佛就和他的哀思一样,发自肺腑。
秦旻也只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他无暇注意公孙宴的多般变化,仓促挎上两人的行囊,就先夺门而出。
二人这一行是直接去往白云山的玉皇顶。
玉皇顶在没砌上清和观之前,只有有一间阿阁。阿阁无名,阶梯九重,阁中清帘恰能卷起山间氤氲水汽,人站在阁楼中仰天俯地,满眼不是浩瀚蓝天白云,便就是山水中的青翠欲滴。当年的阿阁更是因此引得无数文人骚客蜂拥而至。阿阁四角都或多或少种了些讨喜的花花草草,其中一处就植了满满当当的绛桃。
红瓦红墙是红,绛桃也是出奇的红,这两样事物混在一起,却不让看客觉得累赘。
公孙宴这一行的目的,就是想和秦旻一起去看看从前他和秦七王爷一同观赏的阿阁绛桃。
这一路,本该如同来时那样笑语连天,偏偏二人出了竹坞之后,就各自沉寂起来。秦旻有不知公孙宴打的是何种算盘,他个人纯粹是被脑中七零八落的思绪弄得没心思说话,那些疑点与怪诞似乎都将他牵引向一条他想都不敢想的路上去。
曾经的他甚至是公孙宴的姑妄言之都深信不疑,可不知何时起,他也开始起疑,开始怀疑这个与他寸步不离的人究竟还有多少张假面。或许是从那块蓝田玉佩时就深种疑虑,也或许只是昨夜白衣的那几句叫人似懂非懂的话。
这一想,就真叫他想出点名堂来。
有时实在尴尬不过,秦旻只能客套地问公孙宴一声是否渴了或是是否饿了,而对方也只应一句不渴或是不饿,就匆匆结束了话题,几乎是头也不回。
公孙宴大步流星地走在前头领路,秦旻紧随其后,连小碎步带跑,跟的气喘吁吁。
沿着这一路的石阶蜿蜒而上,秦旻老老实实跟在公孙宴后头,仰直了脖子也只是把公孙宴瘦削的背影看得更加真切罢了。他赶路赶得累了,也只不过是顺手抹去头上挂下来的臭汗,那些汗若是不手除了,能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滚到下颌,费不了多大力气就能直挺挺地印入发烫的石地里。秦旻累到极致,也一声不吭,偶会弓着背叉着腰,滞留在原地大喘气,眼看着公孙宴的背影愈缩愈小,他没由来地心里打颤,亟亟跟了上去,也不论自己歇没歇好。
即便对公孙宴抱有诸多不解和怀疑,但秦旻不知怎的,看到他不宽不广的背影,心也能跟着安定下来。
秦旻甩了甩湿了的鬓发,笑着紧跟上去。
过了这些石阶,就到玉皇顶了。
公孙宴突然止步,这让在后埋头紧追的秦旻一时收不住腿,径直磕在了他后背上。
秦旻似是想起了什么,在脑袋还晕乎的时候,就探出手想要去摸摸公孙宴的脊背,他坚定如斯,就连眼中都溢满了决心,仿佛公孙宴那脊背上生了看不见却摸得着的金银珠宝一般。
就在秦旻那只手快要碰上公孙宴的后襟时,公孙宴蓦地一闪,叫秦旻扑了个空。
他施施然地转过了身,往秦旻那只意欲作祟的手上觑了好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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