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枝只求莲回,若无莲回,亦无和亲。”绵枝拱手恭敬道,说罢便要退出厅堂。
几位夫人立刻叫住了他:“哎!大侄儿,我们不是这个意思。莲回之术本就是该传给你的……”话虽如此说,眼神中却染了点阴沉。
莲回是羊族宗室绝不外传的秘技,有了莲回,便等于是正式承认了他宗室的身份,这小杂种倒是有点眼色。若非狐族使尽阴招,指了个最不入流的孬种来和亲,断不可能轮到他来提这种要求。
野种嘛,自然是要配杂种的。
想到那些关于狐族大皇子的传闻,座上之人又忍不住露出阵阵冷笑。
绵枝此刻哪里还有工夫管什么和亲不和亲,皇子不皇子的,他满心满脑都是危在旦夕的剪银。
他只花了三日,便学会了那些宗室子弟数年才能完成的莲回之术,火急火燎地要回与凉山。
这个节骨眼儿,宗室哪里肯放他走,又不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买卖,莲回秘技已被绵枝学走,若此时他跑了,岂非人财两空?
“我是什么脾气你们都很清楚,我承诺过的事,决不会食言。”绵枝冷笑道,“且我要莲回本就是为了救人,倘若耽误了,我哪怕是死了,也不会去和亲。”
那些人这才悻悻松了口,又不放心地在他身上施了重重禁制。
临走前,储言亲自送行。
他自然听说了绵枝三日学成秘技之事,很是激动难抑。但又想到这样优秀的儿子,马上便要嫁给狐族那个来历不明、六十岁仍是孩童之貌的五短皇子,激动便又化作了心痛。
看着绵枝俊挺的背影,他哀苦道:“绵枝,是为父对不起你啊……”
绵枝没有回头,嗤笑一声:“你对不起的是我娘,找她说去吧。”
储言情绪酝酿了一半,顿时梗了,他这是咒他死呢!
绵枝马不停蹄地赶回了与凉山,用半身修为给剪银结成莲回印,总算是抵挡住了那要命的蛟魂珠。
见剪银的状况终于好转,他知道自己该去履行承诺了。但先前强行抽出过多灵力,身体还十分虚弱,便又休整了几日才回到羊族。
那边的人早已急得如热锅蚂蚁,生怕人给跑了,见绵枝回来还责问了几句,立刻派使者去狐族传信儿。
几日后,大箱小箱的金银珠宝运进了府上。尽管是个草包野种,狐族面子功夫还是做足了的。
几房夫人喜笑颜开,提了箱子便开始挑挑拣拣起来。
绵枝在一旁皮笑肉不笑道:“我以为,这是狐族给我的聘礼。”
夫人们拎一串串的玛瑙翡翠,好不尴尬:“这……聘礼自然是给娘家的……”
绵枝恍然大悟:“哦,原来你们是替我娘收着的。”
一句话将各房咒了个遍儿,几位夫人面色阴沉,扔下珠玉甩袖走了。
绵枝瞥了眼那闪人眼的大箱小箱,只挑了些轻便又值钱的东西留下,以备日后之需。剩下的通通拖到了巷口,任那些平民哄抢一空,看得宗室那些人眼红脑热。
有道是,喂狗也不喂你们。
之后几日,绵枝在宗室闲得发慌,除去时不时忧心一下剪银,终于有机会静下心担心担心自己了。
此番和亲,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凶多吉少。
这百年前定下的和亲,能靠谱到哪儿去?况且狐族和羊族的关系如此紧张,不摆明了矮子里挑侏儒,可着劲儿塞个奇葩过去,恶心对方吗?
也难怪那几个恶婆娘舍不得嫁自己孩子过去,宁愿用莲回来换也要找他这个替死鬼。还大侄子,还尚且年幼,他五岁时二房那个草包儿子就已经十七八了好吗,现在去和亲正合适!
这么说来,估计那qún_jiān人连那狐狸是个什么品种的都已经调查清楚了,就等着派他去送死呢!指不定他过去当日,就要被对方一尾巴毙命,以泄仇愤;再不济也得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暴打。
不过这他反倒是不怕了,毕竟谁打得过谁还说不准呢。
绵枝正百无聊赖地畅想着未来的和谐夫妻生活,便见几日前那使者匆匆跑进了院子,直奔正房,与屋外的侍女一阵窃窃。
那侍女神色大惊,进屋后不过片刻,屋门猛力一开,从里面走出一位面色凌人的富态女人。正是当年的长房正妻,如今的族长夫人,宗室的主母。
那日放绵枝进来本就未经她同意,她无子女,自不必担心和亲之事,满心只想着怎么羞辱这送上门来的野种。谁知那几房贱人竟敢自作主张,不仅放了人进来,还用莲回去做逼他和亲的筹码!
等她得知消息之时,已是三日之后,而那野种竟、竟已习得秘技!
这些年丈夫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对绵枝的嫉恨与日俱增,本想着让他嫁去给狐族那个孬种也不错,可谁知……谁知!
女人怒气冲冲地直奔绵枝,尖声叫道:“那孬种发达了!看不上你这个贱种!婚约取消了!”
也不知道狐族那边出了什么毛病,竟突然由着那草包将这桩婚事作罢!
和亲是取消了,可莲回已被学了去,她难道还能让人吐出来不成吗?!还有那些聘礼,狐族虽说为表歉意无需退还,但也早在几日前便已被这贱种挥霍一空,到头来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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