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臣终于听得自己的呼吸平静下来,他看着眼前人道:“当初是怎么回事”花臣匆匆打量着他身上,想必这些年他被铁勒所俘,应该吃了不少苦。
只是接下来的话,却叫他如坠冰窟。
“我那次中箭,不过是做戏。轩辕赫给我下了药,让我一生只能受他控制,每回出征于我皆是以命相逼,与你朝夕分离,不知何时才能厮守。于是,当我知道契苾剡承诺能给我解药,我便与他合谋诈死,我得解药,条件就是替他夺下大晋。只是没想到轩辕赫竟早死,如今大晋局势不稳,正是进攻的好时机。”
李澜笙尽量挑了个委婉的表达,花臣却直刺心肺:“所以,你连我也瞒着,一瞒便是三年。所以那次出征你带上我,为的就是拿我取信轩辕赫?”
李澜笙惊慌地看着花臣,花臣却是冷笑:“李澜笙,你果然够狠。”
“我,我只是想跟你安定下来,我不愿再过受人制约的日子。花臣!不过三年,我便能脱胎换骨,从此与你……”
“够了。”花臣阖目,他不想再听了。“李澜笙,你是太高估我,还是太高估你自己?你凭什么以为你这样玩弄我,我还会原谅你同你和好如初?你凭什么以为,我会为你守身三年,就一直等你回来?”他猛得一把推开李澜笙,嘶吼道:“你知道我这三年经历了什么吗!!”
“难道你已经与别人……”李澜笙住口了,因为他看到在他说出这句话时,花臣道神情更绝望了。
“你我,就此别过吧。李澜笙,若想屠大晋,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两难之地
一股大力将负气离开的花臣又拽了回去,李澜笙深知现下放走了此人怕是再也追不回来,却只抱着他不说话,只是仔细看着怀中的人……三年了,与这人分开了三年,他想他想得快要发疯,边疆苦寒寂寞,铁勒为拉拢送他的几个美姬他看也没看就打发走了,每次觉得难熬就越发思慕这人,从初见到分别,每一次亲吻,欢好,他都要细细致致地想过一遍。十香散是慢性毒,轩辕赫每次给他的解药只够压制药性,时间一长毒性已根植于他体内,彻底解毒花了他好大心力,最后不过是以毒攻毒的法子,整整两年他过得生不如死,可想到花臣就无论如何也撑了下来。
他想那京中会一直有人等他回去,就多了份希冀。所以刚刚花臣说凭什么等他的时候,他真的有些害怕,遑论这三年这人已移情别恋了呢?京中的消息他并不是一概不知,他的人打听到花臣身边一直有个年轻将军,与花臣年岁不相上下,两人形容亲密,时常一起饮酒。他也只失神了一阵,让下属不必再探听花臣交际一事,只在暗中保护便可。
可在看到花臣见他的反应时起,他就知道花臣心里的人,一直是自己。
花臣面无表情地等着这人松手,却迟迟不见反应,便挣扎起来,却听那沉甸甸的声音道:“我在铁勒自顾不暇,如何顾你周全?我承认……不告知是实情确有利用之意,可我更怕……”更怕回不来。
老实说,与铁勒的这场交易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若不是因为他的命死死攥在轩辕赫手里根本逃无可逃,他不会选择这种身犯险境的法子。毕竟身在铁勒,很多事他自己都步步危机,更何况带一个花臣?铁勒人狡诈,如今他们同气连枝也只因为利益牵扯,若是花臣到了他们手里被挟作人质,就真的无回天之力了。这样对花臣虽然残忍,可也最安全。
李澜笙见花臣闭眼不想再听的样子,未再多言。无论如何解释,如何苦衷,他利用花臣,是板上钉钉的事。
“横竖你已到我帐中,左右我也不会放你走,不若你先歇息一会儿,我守着你。”李澜笙自发抱起花臣就往榻上倒,花臣冷着脸一点反应都没有,李澜笙不知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花臣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装睡,心里却怎么也静不下来,乱糟糟成一团。见到李澜笙的欣喜其实到现在还未抹平,那一瞬间他就像一个溺水之人终于跃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又活了过来一般。李澜笙爱他,他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这样强烈的感觉,可李澜笙并不尊重他,更是轻看了他的感情。在刚收到李澜笙死讯到那几天,他不止一次地想过自缢,随将军而去,可李澜笙从没为他想过,若自己那时果真自缢了呢?那李澜笙如今的付出不就是个笑话。这三年李澜笙熬过来了,他不信李澜笙在得知自己的死讯后会随自己而去,这一点,他从来不信。
如今李澜笙成了大晋的死敌,再也不是当初人人称颂的战神,他该如何抉择,弈儿又该如何?李澜笙轻轻松松将他推入两难的境地,从不替他想过。想起弈儿,他在被中的手突然握紧成拳,若李澜笙执意与弈儿为敌,他便做一回摄政王,亲手杀了李澜笙……
正这样想着,突然额上贴上一个柔软温柔的东西,他反应了半天,才知是李澜笙吻他。
“怎着睡了还皱着眉?我当真让你如此不称意么。”李澜笙在旁边看着,并不知躺在床上的人心里想了些什么,只轻轻捻了捻被角,轻轻道:“花臣,待战乱平定,我带你去看北地风光。”
接下来的几天,李澜笙几乎在花臣身边寸步不离,长乐和几个前来接应的精锐兵会合,急得在外围转圈。不光他,花臣自己也惴惴不安,也不知道这些日子他们有没有按照自己吩咐的做事,虽是提前吩咐过了,可也只吩咐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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