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赫见他不说话,更站近了一些,伸手拂去人面颊上水珠,借着雨声呼吸都轻了一瞬。世上竟真有如此好看之人,每每都要惊艳一回。于是他的声音更温柔了:“怎么不说话,站在这里做什么?”
花臣犹豫了一会儿,抬头与轩辕赫对视,目光中竟含了丝乞求:“我想求平安符……”
柔软的话语撞进轩辕赫心里,他只觉得浑身都颤了一下,将面前之人拢进龙袍之中。
“我带你去。”
还不等踏出屋檐外,忙有太监过来撑伞,轩辕赫虽未淋着,但他的衣服都被花臣蹭湿了,可是他本人似乎并不怎在意,两人各怀心思。花臣想着,难道这寺中求签是一处,求福又是另一处了?轩辕赫却在想着,李澜笙出征在外,这是要给他求符了?唉,这忙不该帮的,不该。可是再站下去,该是病了……
与锦州江南风貌不同,李澜笙所处之地除了黄沙滚滚,就是连片草原。铁勒此番所派遣的是契苾剡老将军,南征北战不说从不言败,但着实是战功显赫。契苾剡戎马一生,单就经验来讲便远胜于李澜笙,何况又是铁勒腹地,在熟悉地形方面又更胜一筹。
但是如若连地势和经验都能算作优势,李澜笙就不是李澜笙了。男人猎鹰般的眸子紧盯着每一寸土地,虽是简易勘察,却已经谋出详细部署来。
远望一片绿草盈盈,还有山头阻挡。说是山头,于江南一带见过高峰海湖的人来说,不过小土丘而已。草原最大的优势不在作战,而是蓝天碧水,一望无云,沼泽连着大大小小的湖泊,天湖蓝作一片,绿草树木相衬,这种心旷神怡之感在江南是没有的。
李澜笙想,他日等战争平定,带花臣来看看他必定会喜欢。那人也是极爱骑马的,如此纵情山水,再加上那人惊绝风貌,定是如此风光也衬不出的好看。
“澜笙?”李怀恩奇怪地看他一眼,这小子已经走神许久了,仔细看去也不像是在琢磨事情,就索性喊他回回神。
李澜笙这才猛然回神,收起那万千思绪,他竟然走神了。这在以前,可从来没有过。想到那人竟能影响自己如此,他不觉得生气,反而很高兴。曾几何时他所向往的也是这种自在日子,只是一日入朝,便再也回不去了。
“怀恩,若我哪日谋反,你还会如此待我吗?”
这般问话,让李怀恩惊了一瞬,他触电般看向李澜笙,与他那双漆黑眼眸对视,才发现李澜笙并不是在开玩笑。
“如今百姓安居,天下太平,要想谋反,恐非易事。”
李澜笙轻笑,这人不斥责自己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竟还帮着自己分析起来了,果真是……
“好兄弟,今后大哥定会让你过上想要的日子。”
李怀恩闻言一怒:“你这叛臣,我才是大哥!”
平安解签
走过祈愿街,绕过玉石观音像,一步一阶下去才有了一个泛着红光的屋子。走近些再看,檐下掌着三盏明灯,红衣像裹看着也有了几分暖意。
待进了屋内,见了住持,轩辕赫还是自发地给花臣暖着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力度之大让花臣退避不得。
“陛下冒雨前来,可是有事?”
“求平安符。”轩辕赫将花臣拉至身前,花臣这才将那日阿兰的签文递进住持手中。
轩辕赫扫过面上签文,心中一颤。
“终其一生,难求所好。初心相悖,不得善终。”
仔细端详过签文,住持才轻叹一声:“施主,这是死卦,解不了。”
骤然耳鸣,花臣只觉得自己心中有什么轰然倒塌。阿兰虽是婢女,可他一直都拿阿兰当作自己的亲妹妹。那丫头倾慕自己,他又怎会看不出。只是他天生已为风尘……再难许人。
只花臣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一锭金子就放在住持手中。
“朕年年礼佛,自然通晓签卦中事,死签虽不能解,却能周转,可是如此?”
“真的?”花臣猛然抬头,清醒了神色满是希冀看着眼前住持,只那住持满脸惊讶看着轩辕赫,仿佛从未认识过这位帝王一样,可是轩辕赫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逆天改签,本是皇室特权,且一任帝王也只能用这一次。住持这才仔细看了看这个浑身湿透的男生女相之人,的确足够惊艳绝尘,只是帝王所历美人无数,为一副皮相付出至此,未免荒唐。
“但愿皇上能如自己所愿。”住持转身快走几步自一个暗格中拿出一个段黄色的锦囊,小心放在花臣手中。“这是加持过的平安符,只要带着它便不会招惹杀身之祸。”
花臣如获至宝,小心用手拢紧了。轩辕赫见他收好,才露出浅浅笑意,更是将人拢进一些。两人这才辞别住持,屋外的雨也停了,只是在檐下淅淅沥沥地滴着水。
“这下阿兰总算是好了。”花臣面上愁云散尽,眉眼弯弯笑了起来,面容绝色如虚假幻境,连轩辕赫都痴怔了。
什么,朕花这么大代价原是将恩赐舍给了一个婢女?他心底这样想着,可转而又想,罢了,横竖都是要他平安无事的。
下山的路,竟由皇上亲自相送,阿兰怎么也有点受宠若惊的味道。只是她还满心想着公子送她的那只香囊,说要她一直佩戴片刻都不离身。没想到去了一回寺庙,公子竟还真求个平安符来了。她反复抚摸着,满心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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