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配酒不伦不类,钟誉修端水壶,喝什么?
朱励业答,咖啡或茶。
朱励业处有伯爵茶及洛依柏丝,时间还早,钟誉修选择泡红茶。
他们难得有这样清闲的时刻,喝杯茶,聊聊天,从音乐会谈到曾经去魁市,乘坐渔船同钓寒江雪。说钓也不恰当,他们是看同行的船工用渔网捞起灿烂阳光下银光闪闪的群鱼,甲板上的冰桶里镇着威士忌。二十岁时,寒天饮烈酒,在水上被冻得像两个傻瓜,指彼此大笑,仍很惬意。
钟誉修捏着杯柄道,时光飞快。
敬那些美好昨日。朱励业举杯。
美好昨日。钟誉修与他碰杯,不由也笑。怀念什么美好昨日,他们又未老。
钟誉修打趣说,不知你何日重出江湖。
这时才六、七点钟,是一天夜间娱乐刚刚开始的时候。朱励业算好交际的,往昔到宣台,这时不是外出晚餐就是参加派对,有时也听歌剧或乐团演出。
他这些天离群索居,为了什么熟人都清楚,更不好打扰。他不提文森,钟誉修虽也不提,还是希望他能尽早恢复。哪怕心里放不下,表面如常,前呼后拥,热闹惯了忙惯了,也能走出之前的感情。这期望是为朱励业好,钟誉修也不敢说高尚,细究到底,出自朋友的情谊还是暗恋的私心,谁又知道?
朱励业不想他继续这话题,作黯然状,你赶我?
钟大少被他一句话呛到,转念回说,不敢。说你近日频频与某学院的在校年轻艺术家联系,似是已对他喜新厌旧。让他口气如此之酸,你可有反省?
他本性夸张多情,你也信?
别人也就罢了,既然是你钟誉修话没说完,便已失笑。
这天晚上,两人看了一部新出的枪战片,纯属打发时间。次日早,钟大少起床煮咖啡,朱励业已换好晨练的运动服。
他打开门,半分钟后又回来,手上捧了一只蛋糕盒。钟誉修正准备做三明治,见他脸色不对,也上前察看。朱励业在门口台阶下发现这盒子,就拆开看过,钟誉修揭开顶盖,里面竟是一团血淋淋的羽毛,被砸死的家鸽。
一大早送死鸟,死亡威胁再度出现。朱励业没说话,钟誉修却忽然感到冷意。不是宣台十一月初的寒气,而是那种微妙的感觉。厨房里的食物香、咖啡香盘旋着,可在阳光背面,另一些阴暗潮湿的藤蔓植物也在滋生攀沿。
作者有话要说:
9
9、九...
这栋房子刚从菲比过户到朱励业名下,朱励业从未开过乔迁y,第一封信能寄到这个地址已经很出奇;这回的蛋糕盒也不知是巧合还是蓄意。有一双眼睛藏在地板下或天花板上观察他们一举一动,甚至连做了什么都清楚,令人不寒而栗。
自第一回收信后,朱励业开启门外的监控摄录机。这时调录像看,凌晨在门口放下蛋糕盒的竟是一名菲裔女性。这个群体一般是住家的,不可能在雇主不知情状况下单独出来行动。
黑白画面暂停在女人放下礼盒再站起身的那一帧,钟誉修一瞬间想到太多,甚至觉得画面中那留下恐吓的女性面熟。
朱励业看了眼表,拍他肩膀,去开工。老板不在,手下偷闲。
钟大少问,那你今天全天与小宜相约?
客串做她着装顾问。
庄慈即将入主林氏实业,她当添置新的礼服、外出服。钟誉修听到小妹才笑,你眼光一向独到。
无非也是男人看女人。她需要异性的审美意见。
如若有空,钟誉修也愿陪小妹买衣当参谋。我羡慕你不必朝九晚五。
朱励业回,早说我来宣台放大假,自然清闲。
钟大少上路去御庭,百年难得一遇的令秘书致歉,通知各部门主管他会迟到,晨会无法列席。一个白天心绪不宁,到中午,想起拨钟婉宜的电话,关心她购物可还开心,拨她的手机却一直被切断。
朱励业该在她身边,钟誉修试着输出好友号码,那一端无人接听。一次无人接听他已隐隐感觉不好,连续三次联络不到,钟誉修不自觉站起身来,对着窗外高层景致,深吸一口气。
他皱着眉头,当机立断改找庄慈。庄先生的手机竟交给秘书,钟誉修对庄慈其人并无好感,自报家门,态度亦强硬。不一会儿,他那妹夫主动来电,用的是私人电话,毫无不悦地告知大舅哥他与钟婉宜在哪里午餐。
钟婉宜接电话,正待抱怨大哥对老公态度太差,钟誉修问,你不与thur一起?
钟婉宜一怔,答,我今上午到叶家探el,唉,谁知意外丢了手机。再打thur住处电话又无人接通我就想或许当日随口一约,thur并未当真呢或许他另有要事?
他又哪里是闭口不言闹失踪的人!上次手机未带,错过琼姨来电,那以后他怎么可能不接亲友电话。有人知道钟婉宜与朱励业有约,拿走他的手机,约见朱励业钟誉修正心乱如麻,忽然一个杂生的念头摄住他全副注意力:
叶家那菲佣如此眼熟,好像就是在叶家见过。
约见朱励业的是叶爱霖,昔日学妹叶爱芙的妹妹,钟婉宜的中学同学,叶家那位精神方面似有问题的二小姐。
地点是教堂下属的一个精神病患者的艺术交流互助会。走过环形走廊,门牌上有爱美慈善基金会徽章的便是交流互助会的活动室。推门入内,室内除叶小姐外再无他人,叶小姐在做陶艺。转盘在她手下一圈一圈转动,盘上的灰白的泥逐渐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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