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吟离开的时候是个大晴天,来送行的只有秦艽和坐在轿中纱幔后的弦音,弦音不方便露面,却也借着纱幔的遮挡将越吟送到了城门口。
越吟一脸云淡风轻,并没有将等了宫阙一夜的疲惫显露出来,带着笑问秦艽:“秦兄今后有何打算”
秦艽笑了起来:“不忙,夜无痕那家伙还欠我一顿酒钱,我得先去找他讨回来。”
听到这个,越吟的笑里闪过一丝苦涩,原来如今只有自己是孤单一人了。“走了,再会。”越吟向秦艽和弦音挥了挥手,翻身上马,回头看了一眼城墙之上,挥鞭走了。
见越吟走远了,墨染在城墙之上露出身形,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高阁之上,宫阙迎风而立。
“公子,越公子已经离开了。”墨染在宫阙身后道。
宫阙眺望着城门往浀州的方向,没有说话,风吹起他的衣摆,瑟瑟作响。
墨染看着眼前的公子,在心下叹了一口气。公子明明就舍不下越公子,也根本不忍心对越公子如此无情,可公子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也跟越公子过不去。
越吟一路回了浀州,去了符家。离开的时候还是细雨绵绵的春天,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炎炎夏日了。
权铃在见完权家父子之后便离开了宸州,因为父亲和兄长做下的错事,她决定往后四海为家,尽力去帮助更多的人,以她的绵薄之力。符笙自然不放心权铃一个人离开,便跟在她的身后同她一道走了,临走前他拜托越吟说服符家众人,允许他外出游历几年,就当是磨练了,其实终究是为了权铃。
越吟既然答应了符笙,便会替他办到,经过一番解释和保证,符家人终于同意了。其实符笙出去几年对他是有好处的,更何况还有越吟派去在背后保护他们二人的暗卫,如此一来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就算出了事越吟也会立马得到消息。
越歌坐在亭子里静静的听越吟将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讲述了一遍,她心里明白越吟这段日子所受的煎熬,看到父母之仇也已经得报的弟弟脸上并无欢喜之意,又见他刻意避开了有关宫阙的话题,她便知道他们之间定当是发生了什么。不过她不会刻意去问,如若越吟不想说,那她就当是不知道,她只是起身轻轻的将自己的弟弟揽在怀里,然后安抚性的顺着他的背。
越吟在姐姐的安抚下暂时忘却了那些苦恼,眉头舒展,安下了心,沉浸在至亲的温暖之中。
最终,越吟还是决定将醉仙坊交给姐姐管理,让醉仙坊与沁心茶楼合营是如今最好的选择,而越吟的心思终究不在经商之上。
在符家度过了端午佳节之后,越吟便离开了符家,还有一件事他需要去做。
在竹林里绕了半天,越吟终于走出了那个迷阵,看到了那条通往念曲居的蜿蜒小道。沿着小道一直往前走,那座竹屋就显现在了他的面前,几个月不来,这里还是一点没变,幽静的让人想沉浸在此,什么都不去想。
轻叩开竹制的门扉,就见到了阔别数月的刘晟,今日他没有外出,刚好呆在家里,就像是知道越吟要来一样。
两人在竹棚下落座,喝着桃花酿,听着蝉鸣不断,悠然地闲聊着。
越吟将那枚桃木簪拿出来递还给了刘晟:“前辈,这簪子还是由您留存为好。”
刘晟接过木簪,握在手心里:“都结束了?”
“都结束了。”越吟长出一口气。
“但你并不见轻松,你心里还有未决之事。”刘晟淡淡道。
“是啊----”越吟坦然承认,“清乐坊和流光镖局,晚辈已经将前辈的事跟他们说了,让他们以后各行其事或另寻明主皆可,前辈会怪晚辈自作主张吗?”
“这样也好,再说,我不是早就交给你决定了?”刘晟给越吟倒了一杯酒,“倒是你,不若就暂时留在这里吧,我看你也喜欢这个地方。”
越吟微微笑了开来,将杯中酒饮尽,算是接受了这个提议。这里确实很好,没有尘世的烦扰,什么都不必多想,只需要将自己放空,全心全意的去接受自然的洗礼。父母之仇已经报了,越吟心中的仇恨也随之消散,没有再为之执着的事物,也就一下没有了方向,而这个山谷包容一切,它不需要任何方向,你只需要身处其中,它便会慢慢消融你内心的伤痛。
真是个钟灵毓秀的好地方,是如今越吟最好的去处。
第75章 第 75 章
山中模糊了时光的日子,道不清是过的快了,还是过的慢了。反正每一日都与前一日并无什么不同,只是谷中的花草树木,从繁盛到衰败再到吐露新芽,悄悄地记录着时光的流逝。
转眼一年过去了,浀州城中正在举办着一场盛大的龙舟赛事,河道边,桥梁上,到处都挤满了人,比之那年宸州的龙舟会更是盛大热闹。
越吟没有往人堆里挤,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感受了一下浀州百姓的热烈和节日的浓重气息。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多人了,也很久没有感受过如此外放而热烈的情绪,越吟宛如一潭深水的心有了些许波澜。
前不久,越歌传信与他,说朝廷发了一道赦令下来,已经免了越家的罪。冠冕堂皇的各种理由之下,其实都是为了能光明正大的还越家清白,而又不损了朝廷威严。浀州的百姓哪里会想这么多,他们只知道,越家这么好的人家果然是被冤枉的,如今能重获清白,他们也是替越家高兴的,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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