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被人追杀,陷入绝境时却被人告知想要我命的是你的时候有多绝望?”
“你知道吗?你知道吗!我爹娘…没了…”
越吟压着宫阙,一直不断地说着,说着他这段时间以来的心酸和难过,说着说着眼睛便红了,有一滴滚烫的泪水,落在了宫阙怔住的脸颊上。
宫阙伸手紧紧抱住了越吟,在他的耳边不断地呢喃。
“我知道,我知道…”
这是越吟第一次在他的面前显露出脆弱的一面,以前发生这么多事越吟都没有这样过,甚至连上次他爹娘入狱也不曾。这一次越吟真的是承受了太多,越家在一夜之间倾覆,好不容易出狱的越叔何姨却在归途中惨遭毒手,而他自己也是死里逃生,这一切几乎都是由他一人承担着。在越吟最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不在他的身旁,甚至在父亲的离间下,越吟以为连自己也离他而去了。
越吟将梗在心头的那口气一下全吐了出来,滚烫的泪水和宫阙温暖的怀抱终于让越吟将心中的郁结都散开了。这些情绪他一直都压抑在心里,没有跟任何人吐露过,爹娘出事的时候他得扛着,全城通缉他的时候也得扛着,就是他死里逃生之后他也还得扛着那几乎无法得报的父母大仇。越吟一直在他们面前保持着一副镇定的模样,不想给他们添乱,也不想让他们多担心,可一到宫阙的面前他就发现自己藏不住了,他需要这样一个温暖的怀抱,很需要。
在泪水已经将宫阙的肩膀打湿后,越吟终于平复了下来,他从宫阙的肩窝里抬起头,看着宫阙的眼睛道:“阙,我想你了。”
宫阙心里一跳,眼眶发酸,眸中盛满了心疼和爱怜:“我也,甚是想念你。”
越吟在宫阙话音刚落的时候便低头吻住了他,不待越吟深入,宫阙便按着越吟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这个吻一点也不温柔,两人都吻的很用力,就像要把对方吃下肚去,仿佛这样就再也不会多生嫌隙,也不会再分开彼此,承受那思念之苦。
他们躺在地上抱在一起吻了很久,才气喘吁吁的分开,再吻下去怕是就要收不住了,越吟松开宫阙翻身到一边仰躺着。天空很蓝,空气中飘荡着丝丝缕缕不知名的花香,耳边是心爱的人的呼吸声,和着溪流的潺潺水声。
宫阙握住了越吟的手,两人在那斜坡的草地上躺了好一会儿,宫阙才起身拉着越吟起来了。“地上凉,我们回去吧。”
越吟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草叶,又帮宫阙捻下了粘在发上的碎草,才走过去将扔在地上的剑捡了回来,对着宫阙笑道:“走吧。”
身后的溪水欢快的跳跃着,暖阳洒下来将两人并肩而行的身影打在一边,交融而密不可分。
回到院子里的时候,秦艽和墨染都已经饱腹一顿了,越吟穿过院子直接进了屋内。秦艽看着一言不发但面色却极好的越吟从面前走过,又看了看停在面前的宫阙嗤笑道:“你们动手了?”
粘在身上的草叶可以轻易的拍下来,可泥就不行了,自己这深色的衣服倒是还看得过去,但越吟那雪白的袍子就很明显了。宫阙知道他和越吟这衣服上带着的泥是肯定逃不过秦艽的眼的,但也没打算解释什么,用轻松的口吻问道:“好吃吗?这烤肉。”
秦艽本也没打算多插手他们之间的事,只是调笑的问一句,倒是见宫阙终于对这美味感兴趣了便立马笑着道:“那肯定得好吃,给你们留了,尝尝?”
宫阙用油纸包着扯下来的一大块兔肉朝着秦艽道:“谢了。”接着转身便往屋里去了。
秦艽无语的用手指着宫阙的背影:“哎!你----”
越吟方将衣袍换好便见宫阙手上拿着一包东西进来了。
“秦艽买的烤肉,看起来不错,尝尝?”宫阙说着将手上的烤肉放到了桌上,拉开一张椅子坐下了。
越吟早就闻到了那股让人口齿生津的香味,练了许久的剑,又大发泄了一场情绪,腹中确实有些饿了。越吟净了手后便坐下大快朵颐了起来,还顺手撕下了一块肉,递到了宫阙的嘴边。宫阙笑着叼了过来,含在口中慢慢嚼着,果然这能得秦艽青睐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怪不得秦艽就为这还特地跑了这么远一趟。
桌上的烤肉还剩了一小半,越吟就停下了手,宫阙看了那烤肉一眼,越吟便又伸手撕下一块肉来喂给了宫阙。“我打算明日便出山了。”
宫阙自然的吃着越吟喂给他的烤肉,待咽下去之后开口道:“伤可好全了?”
“已无大碍。”越吟手上不停,脑子里转着事情。
“那就好,这些时日过去,想来他们也不会再想到你还能活着回去,不过万事仍需小心为上。”这烤肉愈发好吃了,宫阙心里想到。
“我明白,等前辈回来了,便向他辞行,这段时日真是多亏了他的照顾。”
“说起来,不知隐居在此的到底是哪位前辈?”
“说来你可能不信,前辈乃是前二皇子刘晟。”越吟将最后一口烤肉递到了宫阙嘴边。
“什么!”宫阙没有接下递到嘴边的烤肉,而是一脸震惊的看着越吟。前二皇子刘晟明明在二十年前那场谋逆中被诛杀了,虽然那时候的自己尚不更事,但对此也是清楚得很,这是上一年号最动荡朝局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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