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无表情,朕真是低估这女人的心计手腕,竟然能瞒得密不透风。
我一时有些无力,只我出征前那一夜罢了,怎么会如此。
朕一直在犹豫,是去母留子,还是一起杀了,正好你醒来了,你告诉朕,你想当一个父亲吗?
父亲我苦笑。
若是我能选,还请陛下放过拙荆,赐她一碗红花吧。
这事毫无征兆的发生,只令我感觉如虚悬的假象。
我是如何出生的,陛下并非不知,若这孩子生下来就没了母亲,却有我这样的父亲,还是不要降临人世比较好吧。至于拙荆,我虽害了她,可路毕竟是她自己选的,我也不觉得愧疚,只是她这么独自守一辈子也就罢了,何必非要她死呢。臣可以保证,她以后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不知为何,我直觉顾玉晴是适合当一个母亲的,可孩子的父亲我咬紧牙齿不让它们上下相撞发出声音,只怕不会有孩子愿意有我这样的父亲。虽然知道这些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我却不由得开始恨顾玉晴,恨她将我逼到这般尴尬的境地,这辈子手上的血债再多,我也没想过会沾上自己孩子的。
魏光澈良久不语,最后只道:
既然如此你就修书一封,让她自行把孩子打掉,朕也就不追究了。
我什么也没有回答他,只是呆呆坐在那里。等他走了,我唤言良进来。
帮我铺纸研磨。
侯爷这是要写给周大人吗?
我一愣,笔上一大滴墨水染于纸上,刚刚写好的几行字顿时被弄脏了。我扯掉那张纸,重新起笔,却再写不出一个字。
小舅舅既然已经回京,没准就已经知道顾玉晴怀孕的事,即便现下不知,他与顾大人一贯交好,迟早会听说的。
他若知道我这么做,又会如何看我?
我搁下笔,烦躁不安。
算算时间,顾玉晴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临盆,此刻打掉风险未免太大,弄得不好就是母子俱亡。侯府总是要有个女主人,哪怕是傀儡也得有一个,没了她也是别人,折腾起来也麻烦。
更何况女人生孩子本就是鬼门关,老天让不让她生下来还是一回事,又何必如此急于一时。
这般漫无思绪的胡思乱想着,我赫然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写完这封信,这封信是写给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让她打掉我们的孩子的,这种东西,要让我如何写。
我呆呆听着滴漏的声音,终于下定了决心。
良言,我手上乏力,你来帮我修书一封,大致的意思我会告诉你,字句你自己斟酌着,不出大错既可。
侯爷您别和小的说笑了。良言吓了一大跳,小的不过跟着您时日长了,略识得几个字,如何能代侯爷修书。
你不会写就滚出去,从此以后再不要来伺候我。我满心烦躁,根本不想与他多说。
这那小的斗胆擅越了,敢问侯爷想要小的写些什么?
夫人如今有孕在身,你告诉她,让她找大夫开碗堕胎药喝了,往后多保重自己的身体。
啪嗒,言良手里的笔掉在了地上。
侯爷,这信小的如何能写,就是侯爷打死小的,小的也不能写这种信啊。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我根本不看他,只木然着表情。
这信一定要写,你若写不了,就叫其他人来写。
侯爷,这信不能写啊,这可是侯爷您的嫡长子!小的若写了,如何对得起与侯爷这些年来的情分。
你不愿意写,也不去叫人,那我自己去叫。我说着站了起来,没想到言良却抱住我的腿只是不放手。
滚开!
侯爷,侯爷您不能这样,那孩子,那孩子何其无辜!
我听到这话,身子不由一震。这话如此耳熟,仿佛是在鞭笞着我想起曾经的自己。我在侯府那些寂寞如深雪的日子,如何不明白,被他人操纵的命运最是无辜。我不能令那孩子出生,我不能让那孩子变成这世间另一个杀母而生之人。
我让你滚开,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我一脚踹上言良胸口,他手先是一松,随即又紧紧抱住了,嘴角渗出血丝。
侯爷要找人来写这封信,不如就先杀了小人吧。他哭喊道。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咬牙切齿,那可是我的孩子,皇上厌恶他,也不想让顾氏活着,你让他从此孤身一人与我这样的父亲相伴,还不如现在就给他个痛快的!
侯爷怎知小少爷不想活!侯爷自己苦了这些年,可好歹也还活地好好的。侯爷若怕小少爷受苦,往后加倍疼他就是了,侯爷,这可是您的血脉,是您的血脉啊!
我的血脉?我眼下脸色定是极怕人,言良看着我下意识的畏缩了一下。若真是我的血脉,他日长大后定会恨我,恨我给了他这条命,却让他用这条命去感受屈辱后悔,经历孤独绝望,我绝对不会让这孩子出生,我不会让他知道自己有一个不堪的父亲和一个愚蠢的母亲,就算顾玉晴真敢把孩子生下来,我也要在他不懂世事的时候杀了他!
言良听我这么说,却像是忽然镇定了,他松开了手。
侯爷既然这么想,为何不回去看看呢?
回去?
是。言良磕了个头接着说,侯爷既然如此厌恶那孩子,与夫人又无甚感情,想必回去也不会改变主意。夫人她一直在尽量维持侯府的面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何况与顾大人闹翻又有何益处呢。大人不若自己回去亲自对夫人言明,有些话,信里就是写了夫人也未必会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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