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打的鬼哭狼嚎,我听到他嚎就跑去窗边偷看他挨打。被他发现了就瞪我一眼,转又继续哭着嚎着上蹦下跳地要把屁股藏起来。
郑乐看我往回走,说:你走反了,去上学应该往那方走。说着还用手指给我看。
我说:我不想去,我想回家。
他说:你回家你爷爷肯定会打你。
我说:我爷爷从来不打我。我又想到了他挨打的样子,觉得好好笑。
他说:我知道了,你是害怕去上学。
我惊讶的说:你怎么知道。
他很生气的样子:你这个胆小鬼!
我说:我不是鬼。我拉起郑乐的手放在我嘴边哈了大大一口气,你看,我会冒热气。
郑乐又笑了:你好傻啊,怪不得都不和我们一起玩。说着就拉着我的手说:走,我带你去上学。
我对郑乐的最初印象就是这人真讨厌,第一次对话,就说我傻。
他对我的最初印象,就是我好傻,但长得好好看。这也是他带着我去上学的原因。
后来我就和郑乐混熟了。
最主要的原因在于学校里好多人,我讨厌那么多人,那么多面孔,那么多声音,这让我觉得恐惧,于是我跟着郑乐不放,一直躲在他身后。等上了一学期课,我才能克制自己在郑乐去拉屎的时候,一个人呆在教室里。
等我出了学校,也就是波儿寺,我就觉得好起来了。放学之后,郑乐就带我和一群人去玩。我们经常玩的游戏,就是漫山遍野的菜籽花的时候,选一块菜籽花地,然后开始藏猫猫,一个人在田埂上找,不能下地,看到哪里菜籽花动,就用土块去砸,被砸到的就出来交换。那个时候的我们,连耍赖都不会。
每次躲猫猫的时候,我和郑乐就找个角落一直藏下去,直到藏到游戏结束。他常常告诉我他那在外打工的爸爸又寄了什么东西来,让我去他家玩,他还从他家偷东西出来送给我,吃的,或者玩的。常常他说着,我听着,一个下午就过去了。
现在想想觉得我就像个旁观者,旁观着别人的童年。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这种愚蠢的游戏糟蹋了好些油菜地,直到有一次,郑乐拉着我又往角落里钻,结果被田埂上的人看见了,一个玩意儿就砸过来,我还没反应过来,那玩意儿就砸我额头上了。我当时只觉得额头好痛,头好晕。看了看地下,砸我的是一块石头。我想用手摸摸被砸到的地方,结果被郑乐抓住手,让我别摸。我感觉有什么顺着我的额头流了下来。
我想,今天也太热了,都快被汗水蒙住眼睛了。
我迷迷糊糊看到其他人惊恐地指着我,就像我是个怪物。那个扔石头的小孩叫林凌,都吓得坐在地上了。郑乐对着林凌吼:你给我记住!然后就拉着我往卫生所跑。
卫生所的白医生在睡午觉,郑乐对着卫生所的门又踹又踢,我不明白他怎么那么勇敢。卫生所的白医生会扎人屁股,平时我们都很怕他。没一会儿白医生就来开门了,白医生在门里不耐烦地问:干什么。郑乐说:萧禾要死了!你快救他!
我一听,顿时眼泪就流了下来。我以为我只是被石头砸了一下,没想到我竟然是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见不到爷爷了。我越想越伤心,眼泪水哗哗的流,混着额头上的伤口,抹了满脸的血。
白医生把门打开,看到我满脸满身的血也吓了一大跳。赶忙把我拉进门,问:怎么回事,伤口在哪。我本来是想回答白医生的,但我一开口,说出来的是:我要死了。白医生汗水都出来了。郑乐挤上前,指了指我的额头,说是被石头砸了。我顿时感到白医生很不高兴,那种恐怖的气氛让我都不敢哭了。我抽抽噎噎的停了下来。白医生脸色铁青,找了张白毛巾先给我擦脸,然后用酒精给我抹伤口,我记得后来还缝了针。反正是很痛的,我死死攥着郑乐的手,后来我看郑乐脸色惨白,好像要晕过去了,我就放开了他的手。
我觉得白医生好厉害,我都快要死了,他竟然一小会儿就把我救了回来。我安心了才发现白医生好像是才从床上起来,白大褂里面只有内裤。后来我学课文学到白求恩,我就在想,白医生也许是白求恩失散多年的后代,他们的态度都那么敬业,技术都那么好。
走的时候郑乐还问白医生会不会留疤,白医生翻白眼说我太白了,不留疤也得留疤。
我不明白留不留疤和我白不白有什么关系。
但是郑乐自那以后就天天带我去晒太阳,直到有一次我中暑了,他扒着我额头看了看,发现好像没留疤,他一边得意的说多亏他带我来晒太阳,一边大度的表示以后就放过我了。
后来郑乐找林凌打了一架,把林凌门牙都打掉半颗。林凌那怂包在他那虎背熊腰的妈面前,把什么都招了,她妈跑郑家门口坐地上就开始嚎,于是全村人都知道那些油菜是我们糟蹋的了。林凌的妈正好是现成的出头鸟,被大家指指点点说了一顿,灰溜溜的回家了。
然后林凌又被他妈打了一顿。
郑乐也挨了打,那群孩子个个都没跑掉。
只有爷爷没打我,但他不给我念那些好听的诗了,就念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我问爷爷锄禾是谁,结果还是没逃脱那顿打。
我觉得这就是命。
我们去小河沟里游泳的时候,全都脱的光溜溜的,郑乐就扳着屁股给他看他被打的印子,我也扳着屁股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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