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素来是警醒的性子,对于突兀冒出的“医仙人”显然早有调查,然而……
“‘医仙人’医术如传闻般超绝群伦,用了他的药,有好几位等死的重病患者病情业已好转。”
“若说他哪里古怪,”语气稍顿,枪灵沉吟道,“他来了之后,病死的患者每一个都化鬼了。”
傅藏舟倏而顿步:“咦?每一个?”
“是。”长风点头,“这些日子前后死了数百人,皆在死后魂归天地……就在‘医仙人’到来的这三五天里,死了的八人阴神脱离后皆直接变鬼了。”
长风又说,他暗中与这些新鬼接触过,新鬼们懵懵懂懂的,无一人知晓是怎么回事。
自然也就不知道,是不是“医仙人”的手脚了。
鬼王大人闻言,不再吭声。微眯着眼,凝视这座被浓郁的死气,笼罩了整片城区的县城,若有所思。
在这样的环境里,之前无一人死后化鬼,本身就很蹊跷。
如现在这般,每一个人死了阴神直接转换鬼体,也不太正常。
心里不由得各种盘算。
“桢哥——”
看到宿桢完好无缺的模样,傅藏舟一时敛起乱七八糟的思绪,欣喜地迎上男人,故作埋怨的口吻:“您不知道这里的疫情多严重吗?为甚……”
到底无法质问出口,对被封锁在静山县、绝望面对疫症的百姓来说,天子胞弟恒亲王的到来,不啻于被注射一针强心剂,让人鼓舞振作。
不在意还有外人在,床笫之外一向矜持含蓄的男人,猛地将青年揽抱在怀。
额心是一抹温热。
残存的丝丝不满瞬时烟消云散了。傅藏舟乖顺地靠依在男人胸膛——距离上回小聚,过去足足五十天了,便是这三年多聚少离多惯了,依然觉得……思念煎熬。
良久。男人仿佛叹息了一声:“抱歉,让小舟担心了。”
“哪里的话……”
反正桢哥也没事,没事就好。
轻咳了一声:“要不咱们先回桢哥您的住处?”
猛地发现被围观了,厚脸皮如鬼王大人也不免羞赧。
“往东走到头就是军使大人的起居室。”
长着娃娃脸的副使笑嘻嘻插嘴:“王爷王妃请慢走,这里有我等兄弟守着就好。”
傅藏舟:“……”
浑然不在意众将士的起哄,宿桢简略交待了几句,揽着他害羞的爱人,朝起居室的方向走去。
半晌,傅藏舟小声嘀咕:“大家看起来很放松,想是疫情控制住了?”
“浑小子一群,”宿桢沉声回,“生死关头也照样嬉皮笑脸,小舟莫要介怀。”
摇头。介怀甚么的谈不上。
听男人谈起疫情,基本上都是长风说过的。
鬼王大人在意的是对方亲赴疫区的原因——
“显奸细躲到这静山县了?”
这些奸细够拼,连疫症都敢“惹”。
不由得关心问道:“抓到了没?”
那一位奸细来头不小,混在昱国军中多年,掌握了很多军政机密,可谓关键性人物……要不然也不会惊动到了宿桢,令其不顾疫病的危险,追捕至此。
宿桢摇头。
傅藏舟轻蹙眉。
又听男人说:“底下人发现其尸身,死于疫病。”
好罢。算是自作自受?
没再追究,转而问起“医仙人”的事。
宿桢说,“医仙人”其实并非他找到的,是对方主动请缨,来这静山县给一众患者治疫病。
不过其来路蹊跷,一初时被封锁在山城外的驻军挡下了。
“这么一说,那家伙更可疑了。”
宿桢没否认,只道:“然其医术着实精妙。”
鬼王大人点点头:“不管怎么样,当务之急是控制疫情,先把人救回。”
一路走来,没忘观察患病者的情况,且不管暗中是否藏着黑手,疫病是真的疫病,纵然他是掌生死的“地官”,对阳世疾病也是束手无策。
这时宿桢又道:“吾观岑承,似与常春有些相像。”
傅藏舟惊讶:“怎么说?”
男人解释,岑承也即“医仙人”,偶有前后不一、语言错乱的情况,性情时晴时阴不太定,自然而然想到黑白常春了……可与常春的感觉又不完全相似,有种说不出的违和。
不禁陷入沉思。
又是一个分裂灵魂的?抑或……
有没有可能,单纯是人格分裂之类?
再怎么琢磨也不过是瞎猜测,还是得见一见真人。
疫情严重,“医仙人”忙得分不开身。
与男人短短温存了片刻,傅藏舟迫不及待便跑到了“隔离病房区”,匿形观察岑承其人。
这一观察果真有些发现——
难怪桢哥与长风,除直觉不太对劲,事实上捉不到其人“把柄”;
实乃这位“医仙人”早已死了,不知得了什么机缘,肉身保持着生机,鬼魂藏匿在躯壳里,等闲人根本发现不了蹊跷。
也是鬼王大人激活战纹“洞察”,否则说不准也会被蒙蔽感知。
就说,从“前世”到今生,屡屡听到“医仙人”的名头,始终不得见其真人的存在,观其死亡日期,早在他穿越到此间前,便死了。
那么这位早就死了的“医仙人”,此回来静山县又有何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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