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抓着小枕头的手忽然松了一松,薛鹤趴在床头,歪着脑袋看他,嘴上更是摸了蜜似的,“见到你心里头就舒坦,自然就顾不上什么疼不疼的。”
雀榕撇过头去,放下手上的药罐子将他扶起来,心中不知怎么就多了几分滋味,“药上好了,起来我替你包扎。”
薛鹤乖乖地起身,看着小郎君为他忙活,心里乐极了。
这小郎君手上拿着布条子为他包扎。凑近的那个片刻,薛鹤几乎觉得那红透的脸蛋贴着一股热气而来。
“若是你次次为我上药,那伤个百八十回也是值得的。“薛鹤这么一想,也这么说了。
心知他那点花花肠子,雀榕不理他,兀自继续替他包扎。
薛鹤见他不搭理,探着脑袋稍稍往下一弯,瞅着他的脸,“小郎君生气了?”
雀榕在一旁佯装没有听见似的。
这小郎君真是恼羞了,这下说什么他也不理,薛鹤赶紧哄一哄,故意喊道:“哎哟,疼疼疼……”
一直轻手轻脚的雀榕皱起了眉赶紧解开刚才的绑结,“太紧了?可是勒到了伤口?”
“不紧,”薛鹤连忙换了个嬉皮笑脸的样子,“就是想让你理理我。”
“真该疼死你算了。”雀榕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直接撒手起身,“我去喊你的小侍从进来理理你。”
薛鹤连忙拉住他,“别去,青姑在门口。”
眉眼轻挑,雀榕满脸困惑,“你还在怀疑她?”
“也不尽是。”薛鹤笑脸盈盈,眼中好似星光璀璨,“就是想让你再陪陪我。”
“薛鹤!”雀榕呵声道。
薛鹤依旧还是面色从容,甚至见他气急败坏的模样更多了几分得意,“这是你头一次喊我名字,可真动听。”
雀榕本以为他有点分寸,岂知他更是无理取闹了起来,转身要走。
薛鹤厚脸皮,拉着他不松手,“再等等。”
二人在这静谧的屋子里沉寂片刻,不出一盏茶的功夫,门口果真来了敲门的人。
雀榕为薛鹤穿戴好衣物后去开了门。
薛鹤坐在床上,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压根儿就不像受了什么伤。他见青姑敲着门端着茶水进来,就知道青姑定有所求。
青姑端着茶水,一身珠宝叮叮作响,她神情自若,“二位辛苦,我方才泡了些茶水,想来你们二人滴水未沾,端来给两位品品。”
“有劳。”雀榕在一旁接过端盘。
放下手上东西后,青姑似乎并不打算离去,凌冽的双眸在雀榕身上来回瞧看,又故意转向薛鹤,脑袋上的金步摇摇摇晃晃,“薛公子可好些了?”
“嗯,并无大碍。”薛鹤应声道,只等着她开口。
“如此便好。”青姑点点头,若有所思地又看向雀榕。
薛鹤又故意说道:“我府上也有些新茗,有机会请青姑尝尝。”
“好。”青姑答得漫不经心,更是没有回头一眼,眼神盯着雀榕看得赤.裸。
雀榕被瞧得浑身不自在,“青姑有话?”
床上的薛鹤亦是扒拉着脑袋,从她进了门,眼睛就一直在小郎君身上,这意图还不明显?可是青姑迟疑许久,就是不肯开口。
狐疑一阵后,薛鹤直接起了身,准备下床。
雀榕见状,赶忙上前扶住薛鹤,“你要去哪里?”
薛鹤咳了一声,抬着头说给青姑听:“我就去品一品青姑带来的茶水,我想,如若不给青姑一个答案,她今日怕是不离开了。”
雀榕将他压回床上,“你说一句,我端给你便是。”
茶水递到薛鹤手上,薛鹤眼底含笑,轻抿一口。
这茶,算是喝过了。
青姑说:“此次前来,我有事要求。”
薛鹤低着头,瞧着那裂纹满布的茶具,乍一看算不上什么精品。可再细看,碧玉瓷中透着丝丝红线,纹路奇巧,此乃龙纹皿,在人间一只能抵万金。
在天界时,有人送过他一套玩乐,他是瞧不上的,却也知道其中稀有。
青姑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小相公应承我,为我寻人……”
听闻此处,薛鹤才明白,原来这千般万般,都是青姑一早就设好了局。他愤愤将杯子放下打断,怒斥道:“所以你想让他替你引人出来?”
“我……”青姑低下头还有些犹豫,又看着心软好欺负的雀榕说道,“我没有其他办法。”
“你竟让一个凡人涉身险地?倘若害人性命,你如何处之!”薛鹤怒道。
雀榕被他一声怒吼震出了神,走到他边上安抚,“先好好听她讲,别气了。再气两下,你伤口又要裂开。”
薛鹤显然被气坏了,瞪了他一眼,“你若应承她,生死祸福,我不救你。”
雀榕竟一下子被他逗笑了,“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呀!既然我事先答应青姑,那哪怕是豁出性命,我也得做到。”
见小郎君如此认真,薛鹤竟一时不知如何开口。他处处为这小郎君盘算,可这人倒好,天天急着往阎王殿上钻似得。
见薛鹤不语,雀榕又问青姑:“敢问青姑,是打算如何将她控制?控制之后将她送去哪里?”
“只要小相公引她出现,届时我化作皓元君的模样再将她捉拿。”青姑说着心中早已筹谋的盘算,她继续道,“她祸害多人,我不愿再见人间生灵涂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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