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连利索地穿齐衣裳,手握血红刀横在面前,拿了块棉布擦拭,直到锋刃寒亮。
江纵收了些干粮和卤味打了个包袱,悄声拉开门。
没想到,门一开,外边堵了三四个头插黑翎的反叛军,手持利器架在了江纵脖颈上。
反叛军里也不都是武功高强的领头者,偶尔也有凑上来的起义平民,其中一人刀没拿稳,在江纵脸上蹭了一道细小的口子。
当时江大少就急了。
江纵瞪大眼睛,扶着自己的脸摸了一下,看见指头上沾了几滴血。
“我操你奶奶!”江纵眼睛瞪的发红,一脚踹在那人肚子上,乐连横挡过来把江纵拉回去,提刀出门,将客房门关了个严实。
半盏茶的工夫,乐连推门回来,满身血点儿,甩下刀刃血迹,从容收了刀。
江纵坐在床上愤然照着镜子,扒着侧脸看那一道伤,仰头望向乐连,眼睛里飘着一层泪膜。
前后两世,江大少最在意的就是这张脸。
乐连蹲下来给江纵擦了擦脸上血迹,哄道:“不会留疤,先离开这儿。”
江纵闷声不说话,牙根咬得咯咯直响,出门时夺过乐连的刀,把那人尸体剁了个稀碎,才跟着乐连往别处去。
四处都有在疯狂抢掠的黑翎军,乐连右手拎着血淋淋的刀,左手揽着江纵的腰,始终把人护在身侧。
“去城楼。”江纵拉着乐连手腕拐进小路,顺着巷道石阶上了城墙。
城门楼已经被黑翎军攻占,紧闭的城门下挤满了想出城逃命的百姓。
乐连率先闯进城门楼,将驻守的黑翎军剿杀一空,朝江纵递了个手。
江纵扶着乐连手腕攀上城门楼,挤进绳索盘旁研究这东西怎么运转操作。
乐连望着底下挣扎哭嚎想逃出去的百姓,略微动容,回头望一眼江纵:“哥,现在开门吗。”
江纵倚坐在绳索盘上,摇了摇头:“还不是时候。这门一开,人是出去了,到时候全城的黑翎军全涌过来,谁都跑不了。”
乐连只好暂时收刀。
江纵跷起腿,仰面躺在绳索盘上歇了歇:“过来休息会儿,再等一阵子可有得忙了。”
乐连走过来,俯身仔细看了看江纵的脸,伤口不深,只是擦破了皮。
江纵翻了个身:“看什么看。”
乐连把别扭着躺在绳索盘上的江纵抱下来,让他趴在自己身上:“我身上暖和,你睡我这儿。”
“别气了。”乐连低声安慰,之前被砍伤锁骨就纹上一支红梅,乐连怕纵哥一生气又在脸上纹点什么东西。
“纵哥,你是我的神仙哥哥,怎么样都是美的。”
——
天光拂晓,霞日破云,远城尽头闪现一银甲铁骑。
紧接着,马蹄踏地引得地上沙石飞扬,靖川侯隋岚领兵镇压黑翎军,身后两万精兵战马,雄鹰战旗迎风猎猎。
江纵听见城外马嘶之声,飞快拍了拍乐连:“快,快把城门放下。”
“等会儿若是靖川侯想走,无论如何你把他扣下,不论什么手段,别让他回京城。”
——
隋小侯爷本欲破城,仰头却见一青衣美人儿侧坐城墙,朝他挥了挥手。
“小横?”隋岚眼花了一瞬,立刻收了手中弓箭。
定睛一看,那张脸眉眼和江横神似,一双凤眼骄狂跋扈,竟是他大哥江纵。
城门缓缓降落,迎靖川侯的两万兵马入城。
起初城中黑翎军见城门大开,以为有内鬼投敌,纷纷杀向城门,不料正与提枪策马闯城门的隋小侯爷撞个正着。
隋岚右手提枪,锋锐枪尖扫出一道银色虚影,周身利器无可近身。
黑翎军不过是凑起来的一盘散沙,没有经受正规的训练,也没有精良的武器战甲,在靖川侯手下身经百战的两万精兵面前溃不成军。
隋岚朝城中冷漠低吼,内力传音,威严沉厚:“拒不投降者,按罪当斩,尔等再执迷不悟,本侯麾下两万精兵将踏平茹县!”
乐连和江纵则躲在城门楼里悄然盯着局势。
江纵扶着木栏,躬身向下看,目光四处搜寻。
乐连顺着江纵目光望去,没什么东西,疑惑道:“你在找什么?”
“找送信的。”江纵边解释边盯着城门,“等会若是有送信的跑进来,千万截住他,别让他见到侯爷。”
“知道了。”乐连一向无理由听江纵的话。
酣战一个上午,黑翎军几乎凋零溃败,两万精兵清扫茹县,搜寻藏匿在城中各角落的黑翎军余孽。
一只信鸽落在隋岚肩头,隋岚抽出信筒,打开帛书看了一眼。
江纵眼尖,看见了靖川侯手里的字条,用力砸了一把木栏:“妈的居然是鸽子送信!快,连儿,想法子把侯爷截住,咱们以后的荣华富贵全靠这一着了。”
“荣华富贵?”乐连愣了一下。
“快去。”江纵搂着乐连亲了亲他唇角,“量力而行,别伤着自己,耍点阴招,别跟他硬碰。”
乐连想了想:“那你跟紧我,千万不要走丢了。”
——
果真,隋岚看罢那张求救的帛书,脸色倏然白了两分,立刻领着一半的精兵勒马出城。
金黄帛书上盖了龙纹玉玺,言说京城被大批黑翎军闯入,皇宫危急,皇后娘娘被黑翎军挟持,急召靖川侯领兵回京城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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