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试试吧。”
这次的剑带着的是十成十的杀意,没有留丝毫余地,眼里只剩下斩杀对方。
乔逐衡和褚淮已经带着各自的人在打扫残兵败将,看场中宋之峤与离烽的争斗,隐隐有几分担忧。
宋之峤既然已经动了真本事,离烽自然不能随意相待,两人打得忘我,分不出高下,关键时刻宋之峤忽然退出战圈,踉跄两步以剑支地。
大家一惊,离烽尚在战酣,刀锋紧而跟上,没有留意到宋之峤的变故,电火光时的一瞬,一支枪猛地横进来,和刀锋撞在一起,因变故突然,乔逐衡来不及稳住身形,为免宋之峤再遭祸挤身进来挡住宋之峤,这一下枪没托稳,被挑翻出去。
离烽猛然收刀,连退几步,细细看眼前插进来的人。
正观察着这位不速之客,破空之声刮过耳边,离烽大骇:“小心!”
但箭已往乔逐衡而去,乔逐衡下意识抬手阻拦,正当时半空中的剑突然被一物扫开,金属之间刮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几乎可以看见箭头在自己鼻翼前,乔逐衡下意识握住了飞来的长枪。
入手稍沉,握手的地方还带着余温和血迹。
褚淮站在远处惊魂未定,还保持着扔枪的姿势。
“乔将军,枪可要拿稳了。”
一连串的变故让人始料未及,但这暗箭来得突然,让人找不出确切方位。
乔逐衡稳了稳心神,正视离烽:“你接下来的对手……”
“让开!”宋之峤推开乔逐衡,站出来,“这是我的对手。”
乔逐衡了解宋之峤为人,这时候也不能与他为这事争执,踯躅片刻只能侧身把自己的枪掂起来,带着些漠然道:“别死了。”
宋之峤提起剑,冷笑一声:“少废话。”
离烽一直默默看着,突然道:“我给你的药你没用吗?”
宋之峤哪知道什么药,不给回话:“继续。”
说着再次执剑而来,离烽此时已经没了方才的气焰,只守不攻,宋之峤大怒:“你在干什么!”
“宋将军身负重伤,我胜之不武。”
“你个蛮人,懂什么胜之不武,真懂战时礼仪还会夜半偷袭我留雁!”
离烽眼中流窜过一瞬的错愕:“我……”
宋之峤发了狠,一剑划开了离烽的胸甲,一线血流了下来,离烽也没意识到这个场景,连撤几步有些发懵。
“宋将军,剑下留人!”
这声高呼伴随着接连几箭射向离烽。
已来不及思考太多,褚淮几步飞扑过去把离烽推开,饶是如此还是有一箭射中了离烽的后背,一口热血喷在褚淮身上,离烽转瞬晕死过去。
“你在做什么!”一剑落空,宋之峤的脸陡然阴沉下来,有几分扭曲地看向褚淮。
褚淮没有丝毫畏惧迟疑:“我之后会解释,不过现在,已经结束了。”
宋之峤看了看周围,空旷的原野只剩下他们的人和遍地尸首,方才放暗箭的人也不知从何而来,这远远一看半个人影也没有,宋之峤深吸一口气,勉强冷静下来。
“那么,我希望你之后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褚淮在宋之峤的营帐前垂首站定,乔逐衡也和他一起等着,今天这场战事确实诡异,而褚淮的行动更是奇怪,几次救人于危急关键,要说这是他算的未免也太神了。
一直等到夜半,宋之峤的营帐帘才动了动,看见脸色有些苍白的宋之峤。
“进来。”
乔逐衡刚抬步却“没说你。”
“为……”
“乔将军,”褚淮平静地打断了乔逐衡,“没事。”
没再等乔逐衡说什么,褚淮已经迅速随之进帐。
宋之峤的伤是积劳旧疾,不是一两天能治好,一旦陷入拉锯苦战,很容易激出来,半月前才刚好转,这下又前功尽弃。
“今日事确实是我的错,是我自作主张,无论如何请不要牵扯上乔将军。”
“我要是想牵扯他何必让他在外面等着,”宋之峤很是不悦,“你们感情倒是和小时一样好,我还没说什么就急着替他开脱。”
褚淮轻咳一声演示尴尬,转换话题:“离烽他……现在怎么样了?”
“你倒是挺关心他。”
“这倒没有,只是他身上现在挂着不知多少人命,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有个万一,我们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呵,你倒是会说,他一个和我们素未谋面的外族人,怎么就关乎我们的性命了。”
“若他关系到三皇子,宋将军还会觉得这事和我们无关吗?”
宋之峤的眉峰动了动:“三皇子……说清楚。”
“昨夜我的帐中有不速之客到访,指明要我带离烽到他眼前,而且听他的口吻,似乎对我们正在做的事很了解。”
“他说什么?”
“他让我帮忙保全离烽,不然会让我们的计划败露,现在外戚还没拔干净,真要让他们看出端倪,恐怕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你就这么信他了?”
褚淮默了片刻:“我们暂处被动,若离烽在我们手上,姑且算是筹码。”
对于这个行动褚淮心中天人交战了无数次,又担心唐绍他们,又担心这个无名人有意害宋之峤,左右权衡只能铤而走险,若到了万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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