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河令:“......”
她无言以对,一腔怒气全撒在了仇戈的身上。
......
宿遗祯徘徊在吊竹桥上,四周弥漫着雾气,桥下水流喧嚣。他醉意未退,扶着麻绳摇摇晃晃,只差一点就得掉下去。
“宿遗祯,抬起头。”一个清浅的声音传来,宿遗祯抬头,看见一袭红衣。
他笑着喊:“风荷。”
“我不是风荷,你再仔细看看。”
红衣忽然消失,站在他眼前的是青衫。宿遗祯的笑容也随之消失,他道:“苍铘。”
他朝着苍铘走去,苍铘却说:“先不必过来,继续往前走,穿过吊竹桥,回来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宿遗祯没有抗拒,扶着麻绳一步一步往前走去,直到消失在雾里。苍铘耐心地等着,等到再看见他回来时便平静地问:“看见什么了?”
宿遗祯:“看见了莲池。”
苍铘叹息。
宿遗祯问:“我不该看见莲池吗?穿过吊竹桥便是后坡的莲池,是你浸浴的地方。”
苍铘:“不对,你不该看见莲池。”
宿遗祯:“可我看见的就是莲池。”
苍铘:“所以我这才知道,你对风荷的感情竟已深至如斯。”
宿遗祯:“什么意思?那边除了莲池什么都没有,我还能看见什么?”
苍铘:“这里不是苍铘宫,这里是封魔镜的瘴地。你所见之物就是由你心魔所化,你的心魔就是对风荷的执着。”
宿遗祯哂笑:“所以我不该看见莲池,该看见好山好水好风景?”
苍铘:“你该看见一片荒芜,满目疮痍,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正如我当前所见一样。”
宿遗祯不由抓紧了麻绳:“你怎么知道我见到的是心魔幻境,而不是你自己陷入了心魔?”
苍铘:“这封魔镜是由我一片逆鳞所化,我所见必定就是真实。”
“这样啊,”宿遗祯道,“那也没办法,你都说了是心魔了,我能怎么办?”
苍铘问:“你当真想要他?”
“......”宿遗祯冷静了许多,“不是想要,是爱。”
他垂下眼帘:“我们老家那边的人喜欢讲一个‘爱’字,爱是发自肺腑的最深层的喜欢,是由不得自己控制的一种情感,它跟婚姻、家庭、后代、未来都没关系,它让人没法选择,它让人心甘情愿放弃一切。”
苍铘又问:“那它跟性命相比又如何?假如爱的存在注定伴随着悲惨的死亡呢?”
宿遗祯苦笑:“苍铘,我本来就死了,我是个死人啊!我背着棺材到处走,再死一次有什么大不了的?仔细想想,我其实一直在等着那一天。如果在这一段被施舍的时光里还能有幸爱一个人,那也算是人生赢家。当然,如果他也能爱我就更好了,哪怕只有一天也好......”
苍铘:“你是个奇怪的人,你说的话我也常常听不懂。不过,我会试着去懂。”
宿遗祯望向他,不明所以地笑了一声:“你懂我做什么?我又不要你懂。”
苍铘走到他面前,忽然一抬手,宿遗祯鬓角的那绺发丝就断在了他的手里。苍铘将发丝握紧,青光一闪而逝,那发丝竟像没入了掌心一般消散不见。他抬眸道:“让我见你所见。”
宿遗祯莫名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某个地方,那地方就是宿遗祯自己的眼眸深处,不,是陆拾遗的眼眸深处。
苍铘道:“你第一次见到狐狸时他因渡劫失败身受重伤,化成狐形坠落山道上。你把他捡了去塞进棺材里,他吃了你挖的灵芝和山参,被你掐了脖子。”
宿遗祯愕然:“你怎么会知道?”
苍铘:“你第一次见风荷是在这吊竹桥上,只因为你对狐狸说很想见见活了九十多岁还容颜不老的苍铘是什么模样。”
宿遗祯后退一步:“你究竟想说什么?”
苍铘前进一步:“你还不明白吗?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风荷,只有苍铘。”
作者有话要说:
苍铘有时候自称“本座”,有时候自称为“我”,这不是
第36章 荒唐
宿遗祯突然大笑起来:“师尊别开玩笑了,为了让我放弃风荷竟然能编出这样的瞎话来。”
苍铘也不否认,只继续道:“你在涉合山过夜时与风荷在山洞里同寝而眠,还在私自放出挖眼狂魔后把他按在门框上,逼他与你十指交握。”
宿遗祯咬牙道:“这些都是风荷告诉你的,你别想诓骗我!”
苍铘:“风荷没有理由告诉我这些。”
“你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宿遗祯抓着苍铘的胳膊道,“直接告诉我风荷去哪里了,他为什么不在浮屠塔里,他到底在哪里?!”
苍铘:“他就在你面前。”
宿遗祯发疯了:“你骗我!你这老妖精骗我!根本没可能的,风荷就是风荷,他是狐狸你是龙,你当我是傻子吗?风荷的身材比你小了不止一圈,他怎么可能是你?!”
苍铘:“狐狸的头上为什么会长一对龙角?”
宿遗祯:“什么狗屁龙角,那是鹿角!比你的龙角漂亮可爱一万倍的鹿角!”
苍铘:“我父为龙,我母为狐,我渡劫失败经脉受损,无法以龙形支撑便只能化成狐形勉强活命。关河令和江上弦都知道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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