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了房间,朝长舌鬼的房间走去。
长舌鬼呆呆地坐在桌前喝酒,直到北渊敲了好几遍门才反应过来。
“阁主。”长舌鬼开门看到是北渊,恭敬地鞠了个躬。
北渊抬抬手,看到长舌鬼魂不守舍的脸皱了皱眉,“怎么了?任天还没死呢。”
长舌鬼因为北渊的话震了震,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只是觉得十几年了,忽然结束有点儿不习惯。”
很不习惯。十几年前他在北渊的帮助下潜伏在囚幽谷里,那时候还见不着任天,就拼了命往上爬,手上不知道染了多少血。后来见到任天,忍着心里的仇恨,卑躬屈膝,一忍就是十几年。
直到他将任天的手臂撕扯下来时,那些仇恨才找到出口,在狂喜和辛酸之间膨胀发酵,然后炸开后就空落落的。
北渊坐到桌边,拿起一个干净的杯子,倒了点儿长舌鬼剩下的半壶酒,“还记得自己名字吗?”
“记得。”
北渊抬起头,“谁给你取的?”
长舌鬼没有再说话,他是个孤儿,自小被抛弃在生死崖脚下。直到被二小姐发现,缠着她父亲,也就是当时生死崖掌事才收留下来。
“二小姐说,”长舌鬼将目光投向窗外,唇边漾出浅浅的笑容,“说希望我走哪儿都是家。”
多年前那个言笑晏晏的姑娘又浮现在眼前,她说,“你就叫赵云吧,从天边来,也希望云彩下都是你的家。”
“赵云,”北渊将酒杯放下,看着长舌鬼,“接下来还有很多事,囚幽谷的事没完,生死崖那边也该出手了。”
长舌鬼神色凛了凛,“是。”
北渊起身往门外走,“那你先好好休息几天吧,然后再跟进囚幽谷的事。”
处理完这些,天色已经晚了。
北渊走在夜色中,有个人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恭恭敬敬地站在他面前,“阁主。”
“嗯?”
“禀告阁主,七长老一直在阁内,没有大的动静。”
北渊笑了声,“盯紧点儿。”
“是。”那人又隐入了夜色中,悄无声息地走了。
龙信阳早就被南褚安排的人带回了扶南庄,第二天一早才听说自家老大和南大侠回来了,激动得差点儿跳起来,四处找南褚。
不过北渊打算第二天给程慕北把烙印去了,一大早就把南褚叫到了程慕北房间。龙信阳还不知道北渊是久北阁阁主,但见到还是没忍住磕磕巴巴。
鬼毒仙用了一晚上,也不知道炼了颗什么药丸出来,看着脏兮兮的,还有股恶臭。
“这能吃吗?”龙信阳一脸便秘样,十分怀疑。
鬼毒仙十分不屑地看了眼畏畏缩缩的龙信阳,扔给北渊,“爱要不要。”说完转身就要走。
“千金难求师父一药,”北渊笑笑,“辛苦师父了。”
鬼毒仙转过头狠狠地说,“不要蹬鼻子上脸!”
北渊摸摸鼻尖,看着鬼毒仙走了,完全没有当着小辈被训的尴尬,转头对南褚说,“开始吧。”说完略微嫌弃地将药丸交给龙信阳,“你负责喂。”
“啊?”龙信阳接着磕巴,“好……好,好。”
南褚将程慕北推起来,坐在他身后,手掌抵住他的后背,慢慢运转起内力。南褚练的清心诀是江湖中最醇厚的内功之一,生生不息。
程慕北身上淡淡的粉色慢慢变淡,紧皱的眉头也松了些。北渊也盘腿坐到了程慕北对面,抓住程慕北有烙印的那只手,拇指和小指扣住手腕,另外三根手指压住那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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