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要骂碧桃不知廉耻,可话到嘴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那碧桃这会儿衣衫不整,本来还委屈,可一看他的脸色,又怕起来,连忙说道:“大爷,大爷息怒,不是我,是娘子,是娘子一定要我来的。”
“你、你赶紧把衣裳穿了,出去!”意识到此刻夜深人静,范立轩压着嗓音,却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碧桃哪儿敢再说什么,胡乱穿了衣裳,拉开房门就哭着跑出去了。
随即,范立轩也穿好衣裳起身,走到房门外,这才看到佘氏站在那里。
厅中没有点灯,借着卧房照出的烛光,只看到佘氏苍白的面色。佘氏一直在吃药,但身子养得并不好,尤其现今天寒,基本是卧床的。
范立轩本是满腔怒火,看到佘氏这副模样,还能如何?
“你这是做什么!”范立轩满是无奈。
“我只是想和你好好儿过日子。”佘氏的平静破灭,泪如雨下,蹲下身,哭得不能自己。
“……你让我好好儿想想。”
夫妻俩没有再交谈。
范立轩去了书房,佘氏则返回了卧房。
厢房里,碧桃压抑的哭泣持续了大半夜。
这一夜并没有如碧桃说的那样有争吵,范立轩和佘氏仅仅是一句对话而已。
或许,是因当夜碧桃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不知卧房中的具体情况。她只是根据常理来推断,觉得那两人会爆发争吵。而在次日,两人不在一处用饭,也连续三四日不做交谈,气氛紧绷,令她认定了这种猜测。
同样的,碧桃虽然还在如常做事,但她神色也带着几分冷意。
偶然看向佘氏的目光,带着怨恨,而看范立轩时,是羞惭、伤心、后悔。
半个月后,佘氏从碧桃那里偷了药,有求死之心,大概是因为范立轩始终没有给她回复,她感到绝望。但正如早先分析的,其年后并未寻死,说明范立轩最终给了承诺,比如不再跟裘至昊来往之类。
那么,后来又是什么导致她又生死心呢?
记得碧桃最早说过,佘氏一些行为的改变,也是在年后开春才有的。
收回异能,穆清彦转身,正好与碧桃目光相对。
碧桃惊慌低头。
穆清彦走过去,跟她确认:“你之前说佘氏有些异常,比如内室卧房不再挂竹帘,沐浴时间很久,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
碧桃不懂他为什么问这个,但无疑这个问题让她松口气,忙答道:“去年,去年夏天……”略微一顿,有点出神的低声道:“也不是,春天的时候就有点奇怪。我记得娘子三月份大病了一场,自那场病后,就……”
碧桃皱皱眉,很是困惑,尽管觉察到异常,可她想不明白。
“佘氏是什么病?”穆清彦顺口一问。
“风寒侵体,高热,脑袋烫的厉害,糊涂了好几天呢。正是踏春的好时节,府城的裘大少爷邀大爷踏春结社,大爷带着娘子一起去的,刚回来娘子就病了。”
“佘氏去过府城?”
“只那么一回。娘子本来不想去的,但大爷说春日风光好,府城那边也热闹,娘子这才去了。谁知去一回,便说身上不舒坦,只在住处歇着,白白路途劳顿了不说,还闹了一场病。娘子就说她跟府城犯冲,再也不去的。”
没想到又问出了新的疑问。
穆清彦把这一点暂时压下,继续最初的方向:“在失火之前,佘氏的病可养好了?”
碧桃道:“虽未痊愈,但在年后的确开始好转。三月时,娘子还戏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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