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在一个测试软件对无障碍支持交流群里,他找到了线索。通过不断的考证,知道高岩已经出狱,很有可能在家乡当了自由程序员。
他抓住这零星碎片,下定决心重回当年的城市。
临走的前一晚,吕清光在母亲房门口跪了一夜。母亲在房内低低啜泣,在天光发亮前,她走出来,将他扶起,然后叹了口气。
他欠母亲的太多,可他又无法违抗自己的心。
他是正儿八经的盲人中医推拿专业毕业的大学生,所以很快找到了工作。他在耐心等待,慢慢寻找,直到一次同城盲人交流线下聚会中认识了李开。李开是一位志愿者的表哥,偶尔也会来帮个忙,慢慢就成了点头之交。真正相熟的契机,源自一次酒后吐真言。
那天,他们都喝得酩酊大醉,絮絮叨叨地聊起了各自的往事,并且真正交了心。
李开说起自己蹲少管所的遭遇,聊起号子里遇见的牢友,并且重点提及了一个人。
李开说,这个男孩很烈,过失杀人被判的刑,一来他们班就被整得挺厉害。男孩长得挺精神,大铺想睡他,他不肯,就被暗地里折磨。
之前的大铺出狱了,李开因资历成了新大铺,当时身边人怂恿他继续整男孩,他不想答应,但又不能直接说不。思来想去,只好私底下找男孩商量,要他表面上配合一下,男孩只是鄙夷地问了他一句,你也想睡我吗?
李开无语,但不可否认,在那种垃圾环境里待多的人,都挺暴躁,急需找个发泄的出口。男的草男的,纯粹为生理需求,跟感情一点儿边都沾不上。
某天晚上,其他人趁着夜巡换班空隙把男孩摁在厕所里,准备搞他人时,李开心一软发话,他说男孩是他罩的,谁都不能动。大铺是头,是号子里最直接的“权威”,众人偃旗息鼓。
李开把男孩的铺拉到自己身边,拍了拍说以后你就睡我边上了。男孩有微微的诧异,但很快恢复了面无表情。
后来,他慢慢了解些男孩,对他印象逐渐好转,也有了点那种心思。
李开对吕清光是这样说的:“那小子骨头硬,性子犟,说话又不中听。一看就明白以前过得日子不差,好环境出来的。我们这种呢,要么就是真坏,要么就是真穷,在外面呢,被条件好的欺负看不起,到里面呢,就想反过来欺负那些‘条件好的’,得到心理上的满足……他啊,特别招人,在号子里就他妈跟个香饽饽似的,都是男的,憋久了都肯定想,想着想着就想搞,那会儿我也年轻,不到十八岁,还没转监,有天晚上邪火上来了……就……”
李开打了个酒嗝,吕清光听着酒醒了一半,冷着脸接话,“你搞他了?”
李开迷瞪着眼睛,嘿嘿笑了两下,“哪敢真搞啊,而且我也不喜欢男的,觉得恶心,就在屁股上蹭了……”
话还没说完,一记厉风划过李开耳侧,吕清光的拳头准确无误地落在了他脸上,瞬间,他的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
李开捂着脸傻愣愣的,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结果两人打了个你死我活,差点没被大半夜儿拉去派出所。
李开当时特别郁闷地想,我他妈是撞邪了
吕清光从李开的话中百分百判定了这个男孩就是高岩。
李开每多说一个字,他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疼得肝胆俱裂。这些话像一把把尖刀,残酷地剪割出过去的高岩,同时扎得他血肉模糊。
吕清光想,光听着他都已经这么痛了,高岩那么骄傲的人,硬生生捱下来,他得有多痛多绝望啊。
他抓着脑袋想了一整晚,作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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