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心里直喊冤枉,却也不敢再磨叽,语速极快地说:“我让客栈的厨房煮了汤圆做夜宵,明二哥你要不要吃?你要是不吃的话,小九吃不吃呢?”
祸斗闻言,脸色略微缓和了些:“算你有心。”
夜寒松了口气,不住朝里头探头:“小九不在吗?桂花芝麻馅,我亲眼看着他们现包的,馅儿特实诚,小九,小九?你吃几碗,我给你端过来?”
他喊的声音很大,几乎整层楼都听得到,一副不见到鸢曳誓不罢休的样子。
鸢曳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走到门口:“多谢夜寒兄美意,要吃的话,我们自己去拿就是了。”
见鸢曳露了脸,夜寒立刻绽开一个笑容,殷勤道:“不碍的,不碍的,既然你们都在,我就直接拿只盂来。”
云觉在里头等了许久,见外头的人唠唠叨叨,声音还有几分熟悉,心下不耐,走出来瞧了瞧:“谁在……”
在看清来人的脸后,云觉的声音戛然而止,面色大变,急忙往室内退了一步,可惜已经晚了,夜寒清清楚楚看到了他。
“大哥?!”夜寒叫了一声,显然也是十分震惊,“你怎么在这儿?”
鸢曳和祸斗俱是一怔,还没等想明白其中关窍,云觉敛去面上惊慌,佯装自然地走过来,冲夜寒施眼色:“我来这里自然有事要办,你来做什么,还不快回去!”
夜寒见他挤眉弄眼,一时之间居然没看明白,这位大哥是近些年才被认回来上位的,夜寒与他并不亲厚,嘀嘀咕咕地反驳道:“做蛇帝的是你又不是我,族中那么多事又不归我管,我闲的很,自然想去哪儿去哪儿。”
他声音虽小,奈何鸢曳和祸斗离得近,把这句抱怨听的一清二楚。
蛇帝?!鸢曳心中大震,望着云觉说不出话来,嘴唇发抖,甚至踉跄了一下。
祸斗急急搀住他臂膀,将他半拥在怀里。
“你是……”鸢曳缓了半晌,痛心疾首地问云觉,“你就是……蛇族新帝?这些年,你哪儿都没去,是去蛇族做帝君了?”
云觉眸光慌乱,不知该如何粉饰,怨毒地瞪了罪魁祸首夜寒一眼。
夜寒这才后知后觉地捂了捂嘴,讪讪道:“原来他们不知道你的身份……”
鸢曳深深呼吸几下,面色依旧苍白,但能勉强稳住身形。
“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要跟兄长说。”鸢曳将兄长二字咬的极重,令云觉脸色白了白。
“有事叫我,我就在门口。”祸斗提溜住夜寒的后领,出了房间顺便将门关上。
“为什么?”鸢曳问。
云觉抿抿唇,眸光低垂:“对不起。”
“我问你为什么?东海……东海也是你的家啊……”鸢曳死都没有想到,导致父神惨死,使东海生灵涂炭,他万分痛恨的蛇族帝君,居然会是叫了数百年哥哥的云觉。
为什么?
为什么!
鸢曳悲从中来,恨从中来,眼前一阵一阵变黑,他不知该如何指责云觉,更不知还该不该报复这所谓的兄长。
云觉将鸢曳悲恸的神情收入眼底,心头也泛起隐痛和一丝苦意:“我也不想的,那个时候,我初登蛇族尊位,根基不稳,天族又对我施压,我只能……”
鸢曳心中痛苦渐消,取而代之的是悲凉和嘲讽:“所以你就以东海百万生灵,甚至父神的性命,来稳固你的地位?”
“曳儿,我……”
“别这样叫我。”鸢曳转过身,终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云觉呼吸一窒,他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都开脱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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