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泪的血来……
“卡──尔——!”兰德尔尖叫后同时醒来。
他抬头,在休息模式的计算机屏幕上,看见自己心有余悸的脸。兰德尔想起自己趴在计算机前睡着了。
是一场梦。兰德尔讨厌这场梦!为什么卡尔被绑架的事不也是场南柯一梦呢?
***
卡尔失踪已经满四十八小时,这段期间兰德尔陷入一种等待的焦虑情绪之中。他在调查局有通天的线,报了案之后,立刻机密地成立了一个特勤小组,动员三百名以上的警察和探员加入侦查,已经乘上往火星运输舰的五十名探员和二百名的警力还不包括在以上的数目字内。
搜查行动的报告陆续从火星传回来。兰德尔甚至很有耐性地把那些报告一看再看,尝试着去挖掘一些或许可能被疏忽的蛛丝马迹,最后他在自己变得心浮气躁之前放开那堆打印出来的资料。
歹徒制造了一场混乱,让一堆人像逃荒一样四处乱窜,而他自己就躲在人群中趁机开溜了。上哪儿去找呢?而且,火星北半球的尘暴季节尚未结束,更为整个搜救行动增添了困难度。
这四十八小时他几乎没阖过眼,做了这个梦之后他更不想睡了,虽然疲倦让他头痛。
办公桌上茶具杯底泛着一层干涸的咖啡渍,让他睡不着的却不是咖啡,而是压力。如果说卡尔可能面临的是直接的暴力威胁,而折磨兰德尔的就是永无止境的忧虑。只要卡尔一天不平安归来,他就可能遭遇任何事!
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被什么人带走?是寻仇还是勒索?他会不会遭受折磨?会不会因反抗而遭到更粗鲁的殴打?会不会……那些恐怖的想象紧紧勒住兰德尔的胸口,让他觉得难以呼吸,因为他不知道答案,心里负担更重,精神更是紧张。
兰德尔比平常多吃了一倍的止痛药,但感觉还是像有人狠狠一拳揍在他的胃袋上。
“卡尔不在了”这种感觉,锐利地钻进兰德尔的思惟里,使他花费更多的心力去维持自身的理性,他做尽所有能想到的措施,却无法阻挡一种名为“无助”的感觉侵袭而来。
二个人以上知道的消息就不是秘密。即使他竭尽全力封锁消息,四十八小时不到,重要股东们打听消息的电话一下子让总机忙络得几乎烧线。而股市就像验孕试纸一样,立刻反应出投资人的信心,几个月来持续上升的股价,今天锐锋首遭重挫,跌停收市,华尔街股市受其影响,刮起台风开低走低,亚洲股市连带也摇起地震,一片低迷。“内幕消息”在买家之中传过一手又一手,他们未必真正知道事情如何,但腺体里的“金钱费洛蒙”却能彼此感染对某支股票的不安,尽管有时候这项讯息未必对的。
是谁提供了消息?什么人在背后操作?——兰德尔已经没空理会这种问题了,这些都是小挫小折。最重要的症结只有一个人,卡尔;卡尔存在,才代表西北财阀存在。
兰德尔的职位是西北财阀执行副总裁,同时具有在非常时期代理总裁职务的权限(卡尔赋予的),他有能力撑起一方天,到现在为止,他暂时稳住了“群龙无首”的场面,而且也设法不让内心坐立难安的燥虑流露出来。
他思考着自己陷入非理性的极度担忧,是否因为那些秘密管道来的消息的缘故?他早该知道找上杰里·克劳狄,就是这种思绪乱糟糟、混乱不堪的下场,现在才来后悔已经太迟了。
“这种事又不是没发生过,”杰里轻快的口气立刻引来兰德尔瞪怒的眼神,“放松点,优等生男孩。稍微偷点小懒,你的老板这时候不会知道。”
“我真的感到很轻松……将来你出意外的那一天,我一定这么说。”
本人正在自家用pēn_shè小客机上的杰里,于立体通讯的扁平屏幕上咯咯的笑起来,他这个人很可以拿自己开玩笑:“律师向来是最不受人同情的行业,我知道。”
“同情?你还是先同情同情我吧!”兰德尔一边拨正发丝,一边挤出苦笑。他的精神状况显然不够好,这时候该做的事绝不是逞口舌之快。
杰里看了看他,原本媲美好莱坞影星的帅哥脸蛋,有过气明星的憔悴,真糟蹋!杰里提出衷心的劝慰:“亲爱的老友,我是同情你,你快未老先衰了。”
杰里是他和卡尔的高中同学,而杰里和他更是练拳击的好伙伴。克劳狄老爸在纽约有一家名气甚响的事务所,杰里法律系毕业之后顺理成章在那里挂牌执业,很快地就打起名气,声誉卓著。克劳狄家到杰里已是黑道第三代,他们不像约翰麦克尔·道森(卡尔的外公)洗手不干,把钱交给投资顾问理财,自己开了游艇到加勒比海渡假;而是整个家族走上企业化经营,合法的事业和不合法的勾当都是。
从杰里身上完全看不出血腥与烟硝的野蛮气质,相反地,他身穿精工细制的西装,文质彬彬、笑口常开,工作时间内领带绝对系得挺直,一副上流社会绅士派头。对内,他常帮“一些不小心触犯法网的可怜朋友”处理案件;对外,也为“许多声誉不佳的有钱朋友”免去牢狱之灾。有一篇杂志报导于是给了他一个代号:“犯罪者的好朋友”。
杰里·克劳狄要价昂贵,但服务卓越比那个贵好几倍的帐单要值得。卡尔在付帐单时从来没有不干脆,所以他们也是“好朋友”。杰里由衷地为卡尔发生此事感到遗憾与难过,他会祈求亲爱的上帝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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