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摘下头上礼帽,而后转向前方笑道:“你以上百人敌我一人,无论如何,都不该怕。”
李继安横了他一眼,知道他这是在讥讽自己以多欺少。
两人并肩步入客厅。陆雪征随手把礼帽交给勤务兵,而后与李继安在沙发上并肩落座。天花板上悬着一只两百支烛光的水晶吊灯,借着这样璀璨的光明,李继安再次打量了陆雪征,就见他一身黑衣装束,衬得脸色洁净白皙,竟是显得年轻了几岁——他那做派一向偏于老气横秋,总让李继安感觉自己是见了大哥。
小勤务兵用托盘送了香茶过来,李继安亲自端起一杯送到了陆雪征面前:“天冷,喝点热茶吧!”
陆雪征接过茶杯放到了面前的茶几上,无意去喝。转过身来面对了李继安,他抬起一侧手肘架在了沙发靠背上,心平气和的问道:“李团长,叶崇义在哪里?”
李继安直到这时,才觉出了自己乃是占据上风的主导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热茶,他舔了舔被烫疼的嘴唇,随即笑道:“当然是在我这家里。”
陆雪征侧倚着沙发靠背,也低下头淡淡一笑:“李团长,活要见人嘛。”
李继安这样近距离的凝视了陆雪征,忽然有感而发的说道:“陆先生,整个天津卫,再加上北平,能让我李某人衷心佩服的人,只有你一个!我们就应该合作,我们两个联起手来,正是强龙加上地头蛇,谁来灭谁!连日本人都不必放在眼里!”
陆雪征抬眼看了他,不急不缓的问道:“谁是龙?谁是蛇?”
李继安一昂头,当仁不让的答道:“我是龙,你是蛇!”
陆雪征歪着脑袋皱了眉头:“李团长,你是真nnd不会说人话!”
李继安冷笑出声:“我不说人话,我不办人事,可是你能把我怎么样?你敢把我怎么样?”
陆雪征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别废话,把叶崇义带出来,让我看一眼!”
李继安立刻抬手握住了他的手。
陆雪征的手是修长白皙的,掌心温暖干燥。李继安非常清楚这一只手所具有的杀伤力,握着这只手,也像是握了一把枪。
“见人可以。”他笑着望向陆雪征:“但是要先缴枪。我不想在我家里上演劫法场!”
陆雪征垂下眼帘犹豫一下,然后抽出手来,从风衣口袋中掏出了一把勃朗宁手枪,欠身拍在了茶几上。
李继安不言不动,单是盯着陆雪征微笑。
陆雪征在和他对视片刻之后,回手掀起风衣下摆,从腰间又拔出一把强力式手枪,“咣当”一声也扔到了茶几上。
李继安闭上眼睛点了点头,随即抬头望着陆雪征,依旧是微笑。
陆雪征叹了口气,弯腰一甩左手衣袖,先从袖口中甩出一把匕首;随后又从右边袖口中抽出两支弹夹。
这回抬头迎着李继安的目光,他平静说道:“李团长,如果你还是不放心,可以把你的卫士叫进来,用枪指住我的头。”
李继安本来有心亲自动手搜身,可是听了他这番话,忽然又觉得自己姿态不高。故作洒脱的爽朗一笑,他回头对着门口卫士一挥手。
卫士领命,立刻转身向外走去。而李继安向陆雪征挪近了两寸距离,压低声音笑道:“看来看去,还是你最够味儿!上次咱们两个的那一场好事,我总记着,想起来就像喝醉了酒似的,都nnd上头!”
陆雪征微皱眉头正视了他,身上寒毛竖起一片。
两名卫士,用担架把叶崇义抬进了客厅。
担架上的叶崇义姿态扭曲,衣裳倒还穿的整齐,诡异之处是在头上套了个白布口袋,血迹斑斑的遮住了面孔。陆雪征扫了一眼,隐隐觉出了不妙,可是暗暗的做了个深呼吸,他极力控制住了自己的身心言行。
看了李继安一眼,他置身事外的冷淡笑道:“这可不像个活人!”
李继安扭头对一名卫士使了个眼色,那卫士一点头,随后走向担架,一拳就捣上了叶崇义的腹部。
果然,担架上的叶崇义随着那一拳的力道微微扭曲了身体,同时从白布口袋下细细的哼了一声。
从这短暂的呻吟声中,陆雪征确定了那是活的叶崇义。
他站起身来,想要去看一看叶崇义。然而李继安随即起身,抬手拦住了他的去路:“哎?活人给你摆在这里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良宵苦短,我看,我们还是珍惜时间,上楼去做些正事吧!”
陆雪征笑微微的上下打量了李继安:“正事……也不用一定上楼去做。”
李继安听闻此言,歪头做出探究神情:“什么意思?”
陆雪征没有回答,骤然出手揪住李继安,一把就将他扯过来搂在了怀里。从后方紧紧抱住对方,陆雪征随即腾出一只手,“嚓”的一声扯开了风衣前襟!
在他瘦削的腰身上,赫然紧箍了一圈扁平小巧的特制炸弹!
厅外卫士发觉情形异常,举起手枪一拥而入,刹那间便团团围住了陆雪征与李继安。李继安已在方才一瞬中反应过来,正要出手反抗,哪晓得眼中一花,却是陆雪征把导火索抻出来送到了他的面前。
“别动。”陆雪征轻描淡写的说道:“德国来的新型炸药,足够炸碎一辆汽车。如果我引发了它,你我二人就可以直接火化了。”
李继安低头向后瞟了一眼,果然看到那炸药样子与众不同。
仿佛直到这时,他才对陆雪征的身份恍然大悟了——陆雪征不是卖弄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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