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地看着他。
那人已经脱掉了齐整的西装和领带,衬衣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锁骨若隐若现,袖口卷到了手肘,两条长腿随意地交叉着,这种平常的站姿用在他身上,竟然颇有些慵懒的味道。
他的目光透过镜片在邵谊身上扫视了两圈,最后对上了邵谊的眼睛。
邵谊毫不示弱地瞪回去,酝酿着词语想好好跟他理论一番,猛然想起自己还□着上身,大囧,连忙转过身去把衬衣套在身上。
迟焰还站在门口没动,紧紧盯住邵谊,那意思很明确,在等邵谊的回答。
“哎。”邵谊呼出一口气,略组织了下语言:“哥们儿,你还记得肖恩演唱会上撞倒的那枚娱记吗?”
迟焰想了想,点点头:“记得。”
“那是我。”邵谊郑重地告诉他。
“哦。”迟焰推了推眼镜继续看他,摆明一副“我知道了你继续说”的样子。
妈的。生而为人,你的觉悟被狗吃了吗?邵谊很想把干手机拆下来塞进迟焰嘴里,手握成拳捏得嘎吱响。
“我记得我之前道过歉了。”迟焰补充道,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其实你还损失了一叠钱。好吧,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跟你了结下一笔账。邵谊推算了下时间,“那之后的第二天晚上12点,你去了铜楼街坊。”
“你怎么知道?”迟焰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因为你开着你的a5在铜楼前街呼啸而过的时候,一枚大好青年为了避开你的车跌倒在地,辛苦拍了一整天的十几卷胶卷全部掉进了水里,泡坏了一大半。而那个倒霉的人,就是我。”邵谊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指了指胸口的污渍,“今天我又碰到了你,我唯一的正装衬衣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今天的事情,说实话我很无辜。”迟焰皱着眉。
“没错,这不是你的问题,但我觉得,碰到你就会超级倒霉。”
“……”迟焰无言,只得换了个话题,“胶卷的事情……我当时并不知情,我道歉。”
“哈。”邵谊怒极反笑,“道歉?只用道歉我那坏了的胶卷就能奇迹般地恢复原状?你是从哪儿来的自信,觉得只用道歉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凭你那张只有一个表情的脸,还是都市报社会版主编的高贵身份?告诉你,胶卷,季度奖,我都不在乎,谁活在这世界上都有给别人制造麻烦的时候,无心之失真没什么,但我讨厌你这种事不关己毫无诚意的态度,别他妈整天摆着张臭脸装上等人,都是一样活着,谁也别看不起谁。麻烦你让一让,我要出去。”
迟焰依言站到一边,让出一个空档。
邵谊高抬着他的下巴,像只骄傲的小母鸡一样,雄纠纠气昂昂地走了。
对着这个三番五次害自己倒霉又拽的二五八万的灾星这一番噼里啪啦地指责,让胸中的恶气全数吐出,他只觉得浑身舒坦,舒坦极了。
他当然不会知道,擦肩而过的那一刻,迟焰的嘴角弯起了一个似有似无的弧度。
到大厅的时候,致辞的环节已经结束了,音乐重新响起,赴宴的人继续在大厅里吃喝交际。
唐雨正在人群中穿梭着寻找什么,一见他,眼睛即刻发亮:“哎,邵记者,我们总编请你过去聊一聊。”
邵谊瞪大双眼:“找我?找我干嘛?”
“我也不知道。你还是去看看吧。”唐雨看样子找了他半天,鼻尖都沁出了细细的汗。
“……好。”
他跟这位宋总貌似没有任何交情,找自己面谈是要说什么来着?邵谊满心疑惑的跟在唐雨后面上了电梯,来到了三楼一个v:“宋总就在里面,我就不跟你一块儿进去了……再见。”
转眼间人影已经不见了。
邵谊冲他消失的方向翻了翻白眼,想着自己行端坐正,没做什么亏心事,那位宋总总不会把自己活吞了,他一咬牙,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只有宋兆言一个人,正中有一个单人沙发,背对着邵谊放着,宋兆言就坐在沙发上,抽烟,从邵谊的方向看过去,只看得到他打理得一丝不乱的后脑勺,和袅袅升起的烟。
邵谊轻轻关上门,走了进来,在不远的地方停住。
“你来了。”宋兆言听到了他的脚步声,没有转头,就那样低声说了一句算是打招呼。
……这个鬼报的人都这样没礼貌的吗?邵谊囧然,至少要看着别人的眼睛说吧!
可没等他接话,那边宋兆言自顾自地又说了起来,不同于演讲时候威严的气场,他此刻的声音像是在对着极其亲密的人低声耳语。
“十年……我们十年没有见面了。”
十年?十年前我十四岁还在读高一啊!宋总您是我爸的哪位同事?还是哪位我记不清的老师?邵谊张了张嘴,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只得听着宋兆言自顾自说下去。
“石头的妈妈四年前出车祸死了……你知道吧。你一定知道,也许还很高兴,对吗?你一直恨我,恨她,我都明白。”
石头是谁?石头的妈妈又是谁?你们是毁了我的胶卷还是撞了我,我为毛要恨你们?
他一直愣着不出声,宋兆言却像是沉浸在什么情绪里一般,语气骤然激烈起来:“你看到了……三川已经是n市乃至全省,全中部地区最强的报业集团,当年的那个赌,我赢了!”
到底是在搞什么飞机啊!邵谊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可宋兆言丝毫不给他思考和插话的机会,急切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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