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中。而今天,她这样痛心疾首的跟我说:她错了。比起那本来就虚无缥缈有来路不明的财富,我被这实打实的愧疚砸得前胸贴后背。
我没有做到让她骄傲,我生怕她再也不能在她穿梭了大半生的市井中口沫横飞。尽管在她面前我总是更骄傲的以一个扎根在城市的人自居,但最终她因我而起的悲伤却让我一败涂地。”
你关上客厅的灯,一头栽进宽大的床垫。
现在换你不断的按着手机屏幕,你要屏蔽掉所有的地产销售。
你害怕任何一种形式的煽风点火,你蜷缩着,让夜间下降的温度慢慢降低你的体温,你在等待一个毫无负担的,不用费口舌的,自来的拥抱。
于是,在这时候,你突然开始期待这么一个人。
似母亲,似情人。
她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中向你张开双臂,接纳你、吸收你。
将你哭闹的嘴牵引至她的□□,再把你的头埋进她漫无边际的温柔里。
“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们太晚才遇见。”
“我们什么都没错过。”
☆、红(二)
你在密谋一场改造。
首先要和一个白皮肤男人恋爱。
就像你喜欢白。
黑,你不允许它过多的出现在身体上。
你开始企盼,就像企盼一次对基因的重构,至少是机体结构的变化,即使是状态、表象。
或者是,造成一处破损。
总之只要它将你从那湖边再拉远一些。
你已经不会再时不时的想起那面湖,即使你偶尔站在镜子前,光洁的镜子里恍恍惚惚的掠过像是湖边的倒影。这不同,你望着镜子里头对头脚对脚的自己,这与以往不同,你们平行着对应着同等的处在一个水平面上。
屋外的光线穿过窗户,雪白的墙壁上印着你拉长的影子,你望着周遭不同于以往的桩桩件件——这里是美国。
你有点儿奇怪,你想这荒地方。不,这文明的国度,怎么每个家里都有一面这样能从头照到脚的大镜子。
它清澈的总让你联想起远方的什么,你后退一步,望着这足以将你淹没的高度。
你冒出一个念头:让它消失。
而在这样一个完全暴露和聚焦到一举一动都如同登台表演的土地:“它高得足够能将我挡住,只待夜深人静,我举起它从公寓门口穿过,放到那个合法堆放生活垃圾的地方。”
“就这么干。”
你走到它跟前,尝试着一只手扶住它的腰部,另一只手配合着将它缓缓上提。
很好,是你能承受的重量。
夜幕降临,对面公寓的灯亮了,里面住着一对白人夫妇,那家女人嗓门奇大,是那种让人忧心的,能喊出秘密里的秘密的嗓门。
当地人的生活似乎总是无所事事,你常看见他们在你为镜子预选的“停尸间”探物。
夜顺着渐黑的外墙攀爬进来,你坐在床上沉静的等待,只要窗外的黑色再重一点,你便起身扛上这具巨大的“尸体”穿过公寓的铁门,借着它宽阔的身板将你的身体严严实实的挡住,你们将一同走过布满地灯的小路,一路上你跑着,苍白的冷光在它光滑的表面流动,像极了那天有风经过的湖面。
悄悄的你将它停在它该去的地方,慢,慢,不溢出一丁点水花。
“ss!”
对面亮灯的公寓里突然传出一声惊呼。
你惊得脚下一歪“咣当”摔倒在地,想不到你先碎了,面前镜子里,你望着血肉模糊的自己。
地面的小灯几乎快照到你的脸上,那没有温度的白光将你衬得更为苍白,它们瞪大眼睛惊异的望着这破碎的躯块。
你望着自己的躯体正支离破碎的散落在这异国的土地上,就像无从下手的玻璃碴子。而对面公寓的白人夫妇,他们惊叫着跑出来踢开狼藉一地的你,抬走你护在怀里那面泛着青光的大镜子。
“喂,那是我的。”
不,那是你不要的。
或许还心虚,或许是害怕它在你偶尔开窗的时候,反射过一束光。
不,你受不了你的财物以这样一种形式存在于别人家里。
可是,它让你烦恼不是吗?
你从床上起身,站近打量着这件物品。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一盏灯亮着,你低垂着头,站在镜子前,望着镜子里轮廓浮动的光。
它们隐隐的,像是黑夜中月光照过的湖面。
不,你又想起了远方的湖,这一万公里外的联想是对你绝地的反击的亵渎。
望着渐渐平静的湖面,不,是镜子里的影子,你想:“我不能丢掉它。”
你笑了,笑自己大意到刚进门就被自己的本性所控,扔掉让你伪装,不,是长成为异国人的镜子。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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